夫君不要帶球跑!
終於聽到人聲,嘴唇乾到起皺脫皮、臉色蒼白的耶律盛如同聽到天籟之音,她拚命睜眼,卻隻能睜開一條細縫,即使嗓子乾疼無比,也忍痛發出微弱的求救“救……救……水……”
即使拚儘全力,也隻能斷斷續續說出三個字,而最後一個字已是低不可聞,若非楚晗乃神皇至尊,內力深厚,根本不可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沒有武功的普通百姓更是聽不到那個“水”字。
“想喝水是吧?”楚晗羞辱性地拍打她的臉,奈何那人已無力作出任何反應。
不過,並沒有完全失去生命意識的人,一旦清醒,終會想起這個片段,以後的腦海裡也將永遠留住這段恥辱記憶。
此處沒有落雪,她即使想摳團雪直接塞到她嘴裡也不行,隻能一手拎起她,掠到一處不結冰的水潭邊。
潭很小,直徑還不到兩米,但夠深,若突然掉下去,即使會水,也難保不會乍然遇寒、腿部抽筋而淹死,所謂善泳者溺嘛。
女子被扔得臉朝下、正好觸到冰冷的水麵,她嗆了一口水,腦子卻因此而開始清明起來,求生欲使她咳了幾聲後,立即半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真是夢寐以求的水麵,她的眼睛陡然睜大,發軟的身體裡,最後一絲潛力也被激發,拚命抬臂墊到胸前,以防自己掉下去,然後直接就著水麵咕嘟咕嘟狂飲起來。
楚晗冷眼看著女子以唇觸水,如同牛飲。待她喝飽恢複一絲力氣、能自己翻身仰躺在潭邊大喘粗氣時,才淡淡出聲“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如何?”
此潭潭水並非是溫的,而是冰冷刺骨,為求活命的耶律盛喝時顧不得,此刻卻是身體內外都在發冷,她哆嗦著抬袖擦拭了下唇邊和眼睛上的水漬,扭過頭來,動了動唇“多……多謝……”
“不用忙著謝,”楚晗淡淡道,“本尊是鳳臨人,你率著鷹群入侵鳳臨,沒有一個鳳臨人真想救你。”
耶律盛垂眸,半晌才道“那你……”
她不否認,如果換鳳臨侵入北倉,凶狠的北倉女人定會像狼群一樣將她們撕碎,再任由蒼鷹啄食,根本不可能動手施救。
“你首先要做的,應該是道歉。”楚晗冷冷道。想到百姓無法再安居,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甚至連很多士卒都命喪鷹口,她的目光似漸漸騰起火焰。
“對、對不起……”耶律盛見勢不妙,立即識時務的說出三個字。
她冷得發抖,又怕楚晗殺了她,畢竟是敵國之人,一個應對不好,虛弱的自己便會任人宰割。
可隨後,她又猜測對方應該不會殺她,因為若真想看她死,不救便是,何必多此一舉,救了再殺。
楚晗知她短短時間裡,心思數度電轉,道“救你性命,自然是有原因的,”她蹲下身,探手從她懷裡掏出一枚工藝精細、形狀像海螺的竹哨,“就是這東西讓鷹群聽話的?”
她站起身,翻來覆去仔細看“怎麼吹?”
原本還指望拖延到緩過勁來之後,就用這個召喚群鷹首領來救她離開,沒想到……
眼睜睜看著竹哨旁落她人手中,且對方知道這是指揮鷹群的重要物件,耶律盛麵露絕望,她閉上眼睛,死魚般一動不動“你代替不了我。”
竹哨吹出的曲調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簡單至極,但指揮鷹群的關鍵之處,並不僅僅隻是竹哨,還有吹竹哨的人,人才是最為至關重要的。
這些鷹,都是從出生後就與她朝夕相處,像人一樣,她親眼看著它們從幼年長成少年,再到成年。
她親自喂食訓練,所有的鷹,從小到大接觸的都是她,自然是對她熟悉無比。竹哨的哨聲,隻是它們飛翔在空中看不見她時的輔助工具,能讓它們在高空聽到後、知道她的位置。
楚晗並未被她的絕望神情所蒙騙,有窺心鏡法在,任何心思都無所遁形耶律盛在心裡猜測自己應該已經離開那片令人發慌又絕望的詭異之地,如此,呼救的聲音便能傳得出去了。
於是,她一邊假裝,一邊拚命恢複體力,以便用口吹出哨聲,引來鷹首~~金色大鷹。
窺到她的計劃,楚晗挑了挑眉,一指點中她的啞穴“原來還能用嘴巴吹哨。”
耶律盛驚慌之餘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再也發不出聲音,這回,她是真的絕望了。
“你不說,本尊也知道韻律,”從她腦海探到吹哨方法的楚晗,嘴角勾起戲弄的笑,“太簡單了。”
她將竹哨放在唇邊,看著耶律盛“要不,咱們玩兒一個試試?”
耶律盛怒瞪著她的深陷雙眼,緩緩平靜下來,隨後給她一個蔑視的眼神。
“你心裡其實是希望我吹響它,不管吹得對不對,你都盼著我能將它吹響,可你又怕我不敢真吹,便激將本尊,對不對?”楚晗戲謔地看著她,嘖嘖搖頭,“可惜,被本尊看穿了。”
耶律盛直直盯視著她,見她果然將竹哨從唇邊緩緩移開,終於真正絕望。
“哈哈哈……”楚晗放聲大笑,覺得戲弄耶律盛甚是有趣。畢竟她生在鳳臨,即使原身是魔界帝尊,這一輪的轉世凡胎也是在鳳臨長大,不可能做到將人間所有國民視為平等眾生,尤其是侵國之人。
耶律盛不再睜眼,真的像條死魚了。
楚晗踢了她一腳“本尊幫你召喚空中戰隊如何?”
空中戰隊?
耶律盛陡然聽到這個新詞,愣了一下後,很快根據字麵意思明白了她的話,不過,心裡卻是不信的。
“你不信?”楚晗再次將竹哨放到唇邊,“本尊這就吹給你看。”
耶律盛雖越來越驚異於她為何總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此刻卻是顧不得了,連忙睜開眼睛,因為,楚晗已經吹響竹哨。
清越高亢的哨聲直入雲霄,片刻間,天空便傳來一聲熟悉的長唳。
隨後,一隻翅膀龐大的金色巨鷹,卷著狂風俯衝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