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要帶球跑!
天星府三戒院,火光衝天,幾乎半個京城的人都能看到。
火勢太大,大到根本無法撲救,即使潑水,也無濟於事。
煙火裡還透著濃濃的桐油等各種油味兒,很顯然,楚晗所宿的屋子,是被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連屋頂都潑油後,才點燃的,以致燒得太旺,彆說救屋裡的人,就是整座屋子,都將毀於一旦,成為廢墟。
宇文詢坐在精致輪椅上,抬頭目視透過屋頂、燃在最高處的巨大火苗,麵無表情。
“殿、殿下,”鎖言看著漫天火光,感覺熱氣直烘過來,不由愣愣道,“楚少主她,不會真的……”
“她可是高階天玄,”宇文詢冷冷道,“死誰也死不了她。”
聞聲趕來、立在旁邊的了悟大師搖搖頭“若隻是放火,自然傷不著她半根毫發,但若……”
她深吸一口氣“趁夜深人靜、熟睡之時,先吹入迷煙……”
宇文詢心下一沉,鎖言卻急得要哭出來“這是誰下的黑手?她若死了,誰給我們殿下治腿啊!”
“她若真死在裡麵,便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宇文詢淡淡道,“西真最大的勁敵沒了,我的腿治不治,也沒那麼重要了。”
鎖言哭喪著臉,不讚同地瞧著他,卻因他語中涉有國事,而不敢出言反駁。
“喲,這麼希望我死呢?”一道滿不正經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十七殿下說話忒是無情,實在令人傷心!”
所有人都陡然轉身,吃驚地看著她,鎖言喜得直抹眼淚“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瞧你這樣兒!知道的,明白你是為了你們家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胳膊肘往外拐呢,”楚晗打趣,“放心吧,在將你家殿下的腿治好之前,我死不了。”
鎖言一邊拿袖子拭眼睛,一邊連連點頭,說不出彆的話來。
他的思想很簡單,心心念念的,就是治好殿下主子的腿。
但他這一激動,就忘了把輪椅推轉方向,宇文詢也沒提醒他,自己滾動輪椅轉過身來,看著楚晗“就知道大禍害沒那麼容易死。”
“可不是,”楚晗竟然笑著承認,“若我哪天把你也禍害了,就更死不了。”
宇文詢麵若冰霜“楚少主請自重。”
“自重一百二十八斤,脫掉衣服的話,大概得減兩斤,一百二十六斤,”楚晗邊說邊走到他麵前,“怎麼樣,身材還算標準吧?”
宇文詢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滾動輪椅就走“不用得意,想殺你的人多不勝數,僅二十萬歿卒的家屬就都恨不得你早死早超生,還是好自為之吧。若真被人殺了,本殿可不管埋。”
“嘖嘖,小小少年男子,心腸咋這狠呢?”楚晗斜站著身體,目視他的背影,“不想查殺我的凶手也就罷了,可你家房子都被人燒了,你都不查查縱火犯是誰麼?”
“本殿自會查出案犯,”宇文詢的手毫不停頓道,“不勞楚少主操心。”
“好吧,不操心就不操心,那,我睡哪兒?”楚晗見前麵越行越遠的人不理自己,便扯開嗓子喊道,“喂,問你呢,快說話!再不說話,我就去你寢殿睡!”
宇文詢再次被激怒到咬牙錯齒,他停下輪椅“三戒院又不止這一個屋子,不能睡彆的房間嗎?”
“早說嘛,”楚晗聳聳肩,“這是你的府邸你的地盤,你不發話,誰敢自作主張啊!”
宇文詢氣得輕嗤一聲,再不搭理,繼續往前行去“鎖言!發什麼呆?”
“哦,哦哦!”看楚晗像看新奇景兒的鎖言這才醒神,連忙追上去,“奴來了,殿下,奴來了!”
了悟上上下下打量又痞又壞的楚晗,快笑成肉佛“真沒想到,楚施主竟……”
楚晗攤攤手“那是你們的認知有誤,不關我的事。”
說罷,徑直朝另一座側廂房走去,臉卻是越走越陰沉。
往屋裡吹入大量迷煙後再縱火的不是彆人,正是心係千羽、一意孤行的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