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爺套路深!
傅琳琅……
從氣質上來講,竟是和當年玄女有幾分相似!
檀寂看著她竟是心頭一震,一時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噎在喉嚨裡,上不來也下不去,恍惚間時光倒流,記憶碎片紛至遝來!
“軍師,‘古之君人者,以得為在民,以失為在己;以正為在民,以枉為在己’,這是什麼意思呢?”
年幼的他跟著她,從梧桐嶺的山上拾階而上,稚聲問道。
前方,那人身後拖著長長的衣裙,嗓音柔和而從容,氣定神閒不疾不徐,“意思啊,就是說,古之人君,把所得歸功於民,把所失歸咎於己,認為人民便是正道,過錯在於自己……”
“那帝王要是沒錯也的算是錯嗎?”他固執的抬頭,覺得不可理喻。
她頓了頓腳步,轉過身來揉揉他的腦殼,“帝王承國之重器,豈能以自身判定對錯?
有損於民,便是錯的;有利於民,便是對的。
你呀,日後要做個五德之君,表率萬民。
施政不可魯莽,治民不可輕薄,亂世將至,要越發謹慎……”
他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反駁
亂世將至,邪祟四起,難道這些人,不都應該被鎮壓嗎?
就聽她又說,“這世上的結,你要一點一點去解,那總有解開的一天。
你要是使勁兒的去結,那就是火上澆油,火隻會燒的越來越旺,最後連你自己都不得幸免……”
當初,他不以為然。
如今,才覺當年玄女一語成讖。
後來,天下動蕩,九幽震顫,眼著軒轅皇族千萬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即將成為泡影,他召她來閉關之所覲見。
隻是那時候,玄女住在梧桐嶺,距離皇宮太遠,並不知道他的閉關之處已經有人為捕獵她耗費了足足半年時間。
那時候的玄女何等實力?
而他不過是個少年,憑他一人,又怎麼可能做到將玄女抽魂?
隻是,那個引玄女前來的誘餌是他檀寂罷了。
隻是在玄女清醒的時間當中,露麵的也隻有他一人……
檀寂深深閉了閉眼睛,許久之後,這才道,“人真的可以有退路嗎?”
傅琳琅一愣,道,“這一點琳琅不能確定,但是如果知道走錯了路,那麼必定是越早抽身而退,受到的損傷越小。”
檀寂又盯著茶盞,沉吟了好一會兒。
現在退來得及嗎?
從前幾次和玄女相見來看,玄女記憶丟失太多,怕是隻記得他是抽她魂魄的罪魁禍首,按照她現在的性情,估計隻想和他生死相向。
此時此刻,檀寂才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他是一個……棄子嗎?
一旦玄女最後報複,那麼他將承受所有仇恨,其餘人都當縮頭烏龜?
這個認知幾乎讓檀寂窒息,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軒轅殿外麵,狠狠的呼吸外麵新鮮的空氣!
半天這才緩過勁兒一些,扭頭對跟隨而來的傅琳琅道,“朕……需要短暫離開……”
大婚當前,對準新娘子說這話,檀寂覺得自己是個混賬。
傅琳琅卻輕笑,“陛下此去,宜早不宜遲,琳琅等著陛下的好消息。”
“好。”檀寂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轉身離去。
春水春池滿,春時春草生。
春人飲春酒,春鳥弄春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傅琳琅目送檀寂遠去,輕歎,“人歸萬裡外,紅燭不可期。
隻慮前程遠,開帆待好風。
自問殿外蓮,春儘生不生?
閨門鎮不開,知夢不可入。
一彆行千裡,唯願君不歸,
自始無期日,夜夜不相思。”
青公公聽了半晌,忍不住道,“琳琅公主,這詩……好像念錯了。”
傅琳琅輕笑搖頭,“詩念錯了沒關係,人沒錯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