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忘川!
顧蕁輕抬出手,把住徐涇手腕,從自己身上撥開,笑道“不知公子是從哪裡聽到的這般流言,那都是一些好事者隨意杜撰當做飯後的談資罷了,如公子這般明智的人,難道還當了真?”
徐涇醉中聞言,不禁惱怒,一掌拍在桌上,震倒幾杯酒,水灑一桌。
“放屁!小爺說有就有,你……你要是不……不嫁,我能讓我爹弄死……你們……顧家!”
顧蕁麵色也是逐漸陰沉,語氣漸冷:“公子請注意言辭。”
“注意個屁!在這大唐,老子想睡……睡誰,就…就睡誰!還輪不著你來……”徐涇爛醉地趴在桌麵,伸著脖子亂嚎。
“時間不早了,家父對小女管教甚嚴,不宜歸去太晚,先失陪了。”
言罷,顧蕁便是撐起身子向門外走去。
“姓顧的!”徐涇搖晃起身,指著顧蕁開口破罵,“我要讓……讓你跪著求我!”
後者聞言並未停止,強行支撐著身子,緩緩推門而出。
“小姐慢走。”
“歡迎再來。”
門外迎客的姑娘卻還是不知愁般笑著,應著。
顧蕁撐著坊牆,走了兩三步,卻是停住了腳,一股酸意湧上喉口,下一霎卻是捂著腹部皺眉嘔吐。
約莫半刻,她終於是緩了過來,撐著牆喘氣。
此時,一旁陰影中幾聲窸窣。
顧蕁見狀,略略愣住,轉而卻是笑著搖搖頭,忽然開口:“你還沒走?”
“扔下你不管,獨自離開,我渝冬做不到。”
渝冬從坊牆另一邊的陰影中走來,扶住顧蕁搖搖欲墜的身體。
“嗬嗬,小弟弟還知道扶姐姐,沒白疼你!”顧蕁笑道。
“你醉了。”
渝冬將她扶起,緩緩走向大街。
“醉什麼醉,我清醒得很。”顧蕁玉手一揮,身子便是倒向一旁,眼看就要摔下,渝冬趕忙扶穩。
看著眼前因醉酒而無力的顧蕁,心中卻是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似是責任,又像愧疚。
他搖了搖頭,俯下身,將顧蕁扶到台階上,道:“上來,我背你。”
顧蕁聞言,也是一愣,她顯然沒料到,對自己無甚好感的渝冬會有如此舉動。
正當渝冬準備起身作罷時,一抹溫暖卻是緊貼了後背。
“穩點。”
“好。“
……
渝冬就如此背著顧蕁,在大街上緩行,他每一步都儘量輕緩,極力不讓顧蕁感到不適。
月色正濃,萬籟俱寂,僅存的就隻有渝冬的腳步聲和二人的呼吸。
步行良久,兩人都是未吐一字,但注意力卻全是集中在彼此。
“渝冬。”顧蕁的聲音柔而無力。
少年聞言,也是一驚,一向倔強而又毒舌的顧家小姐,堂堂乾騎營右營將軍,在此刻卻是顯得柔弱不堪,見之生憐。
“嗯?”渝冬回道。
“兮玉要是見到,怕是會賭氣不理你吧。”
“兮玉她不會的。”
“怎麼不會?”
“我背著的是爛醉的你,兮玉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不需要特意解釋。”
“真好。”
“都共過了生死,這點信任起碼還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