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盛開在塵埃中的花朵,鮮豔奪目。
一名名黑甲騎兵神情肅殺,拚命催動戰馬,無情地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長刀,如死神般不停收割著劉家軍士卒的生命。如果死神必須在人間找個模樣在勾勒的話,恐怕這些騎兵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是妖怪,是魔鬼,快跑啊!”不知道是誰先大喊了一聲。黑壓壓的人群在這一刻徹底混亂,近在咫尺的長刀仿佛追著自己的腳步,那些高高坐在馬背之上的黑甲死神,似乎隻要一點頭就能夠取走自己的性命。
五千黑甲騎兵沒有絲毫的停頓,他們不斷地分化成涓涓細流,又重新彙聚為怒吼翻滾的海潮,一切在他們雪亮的長刀之前都沒有絲毫停頓的分崩離析。
定楊可汗劉武周的臉色蒼白,緊緊握住馬韁。三萬的大軍甚至沒有支撐一刻鐘,就在這五千騎兵的進攻中潰散。
勢如破竹,當如是也。
“迎敵,迎敵!”劉武周看著前麵紛亂的人影,著急的喊叫。自己沒有彆的選擇,必須擋住。
不過沒有人向前,一名名士卒端著槍矛,腳步卻在顫抖著後退。在風中無力起伏的旗幟,這一刻已經徹底貼在了旗杆上,仿佛被抽去了最後一絲精神力氣。
第一名黑甲騎兵已經衝出人群,渾身浴血,像是涅槃重生的鳳凰,驕傲的向著敵人咆哮、向著敵人吼叫!
鮮血不斷的迸濺,劉家軍士卒不斷的倒下。偌大的兵卒陣列,在這騎兵的突刺中不斷地向兩邊潰散,如同泥沙搭成的高台,在潮水的拍打下直接崩塌。
敗得如此出乎意料,敗得如此乾脆利落。
劉武周在這一刻終於承受不住了,率先調轉馬頭向後麵跑去。宋金剛、中軍的親隨以及隨同的將領同樣慌不擇路。
這些人,真的是從十八層地獄重生的夜叉魔鬼。
他們所到之處,隻有潰敗和死亡!
黑甲騎兵向兩側散開,追殺亂糟糟的劉家軍潰兵,而一名身披黑甲的英武大將縱馬而出,血色殘陽之中,他手中提著寒光閃閃、沾滿鮮血的恐怖長刀,勒住馬韁,就這麼佇立著,紋絲不動。
在他的頭頂上,一麵白底黑字的“唐”字大旗獵獵飛舞,這一刻、這一刹那,他就是世間的王者。
倉皇逃竄的劉武周下意識回頭看去,正正好好看到越眾而出的這名將領,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劉武周已經明白他是誰。
這樣的對手,注定是自己一生的夢魘,也是整個定楊王朝的夢魘。
風撲麵而來,劉武周慌不擇路的抽動戰馬,整個劉家軍已經徹底崩潰,三萬人就這麼在五千人的追趕下拚命逃竄。
殘酷,太殘酷了!但劉武周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回過頭,劉武周隻是拚命的逃竄,已經顧不得腦後一切。他頭頂的天空,是血紅的。劉武周心中很清楚,不是夕陽,而是劉家軍將士的鮮血將天空染成這樣的顏色。
因為隻有鮮血才能這麼紅,這樣讓人看一眼仿佛都能感受到濃烈的血腥氣息。
就像這一年的所有榮光都屬於“戰神”李世民和他的五千黑衣黑甲的玄甲精騎一樣。
無可替代。
慘敗,徹底的慘敗!介休城大戰之後,劉武周和宋金剛的部將尉遲敬德、尋相、張萬歲等人也被李世民俘虜。
李世民因夏雪提到過尉遲敬德,說他將會是自己的忠臣良將,而且以後會救自己的命。所以對尉遲敬德特彆尊重誠懇,而且非常信任,並加以重用。任命尉遲敬德為右一府統軍,讓他繼續統領舊部八千人,與諸營相參。李世民的過分信任引起唐軍眾將的不滿,李世民行軍元帥長史屈突通怕尉遲敬德會反複,多次向李世民提起此事,均被李世民拒絕。
後來,被俘的劉武周大將尋相和劉武周手下的一些舊將相繼叛變逃走,唐朝諸將對尉遲敬德也懷疑起來,認為尉遲敬德必叛,就把其關押在軍中。
行軍元帥長史屈突通、尚書殷開山都說“尉遲敬德剛剛投降,思想感情還沒有歸順。這人非常勇猛剽悍,關押的時間又長,已被我們猜疑,必然產生怨恨。留著他隻怕會留下後患,請立即殺了他。”
李世民始終堅信夏雪的話,認為尉遲敬德不會叛逃,他對眾將說“我的看法跟你們不同,尉遲敬德如果懷有叛離意圖,怎麼會在尋相之後呢?”
當即命令釋放尉遲敬德,帶進自己的臥室,賞賜給他金銀珠寶,對尉遲敬德誠懇地說“大丈夫憑著情感誌向互相信賴,不必把小小委屈放在心上。我終究不會聽信讒言去迫害忠臣良將,您應體諒。你如果真想離開我,現在就用這些東西資助您,表達我們短暫共事的情誼。”尉遲敬德大為感動,從此對李世民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劉武周兵敗後甚為恐懼,率五百騎棄並州向北逃竄,自乾燭穀逃亡突厥。而宋金剛卻還想收攏他潰散的軍馬來抵抗唐軍,最終因無人響應,隻得帶百餘騎也逃往突厥。
李世民繼續進軍並拿下並州、晉州,至此,整個三晉、晉陽被李世民全部收複。
後宋金剛背棄突厥想要逃回上穀,被追趕的突厥騎兵擒獲,而被腰斬。公元621年,劉武周因想要圖謀逃回馬邑,事情泄露,被突厥殺死。
李世民成功收複唐朝的發祥之地三晉晉陽後,唐高祖李淵聞訊大喜,下令犒賞三軍,並對征討三晉的所有將帥士兵論功行賞、加官進爵,特彆對玄甲精騎給予了更高封賞,並賜這支鐵騎一個名字“天策軍”,加封李世民為天策上將。
在晉陽城上,如水的月光下,一個身材魁偉,挺拔英俊的年輕將領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炯炯有神的雙眸,透著軍人特有的乾練和威武,棱角分明的麵孔顯得剛毅而深邃。他就是大唐“戰神”李世民。
李世民望著城外的茫茫雪原,心中不由思念起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小仙女,胸中又是那一陣熟悉的陣痛。每當想起夏雪,想起她美麗深情的眼眸,想起她關切悉心的叮囑,他的心裡就被這種鑽心的陣痛所占據。他拿起玉簫吹奏起了夏雪曾經吹奏過的令他耳目一新的“鐵血丹心”,“親愛的雪兒,你現在在哪裡?你在乾什麼呢?你過的好嗎?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多麼地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