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豔煞門的人!”此人冷靜沉著,不言而喻。
長生慢幽幽轉身,抬著下巴指了指食魂獸剛剛跑去的方向,雖然不見蹤影,但是長生還是能聽見它正在向上狂奔中,然後說道“那你自己看看吧!這隻食魂獸腦子有問題!”
那人眼睛一眯,然後又說道“那我們追上去,隻有親手殺了它,才不為患世間!”
長生委婉含蓄的笑了一聲,道“追不上呀!你看看這林間哪還有它的蹤影?”
“姑娘!莫要打趣小的,捉妖是我們的天職,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隻妖怪。我今日前來助你,是因為我聽說你親自殺過一隻食魂獸,姑娘之正義舉動,我們主子大為讚賞。這隻食魂獸你不也正在追殺嗎。還請姑娘繼續!”
這正經八百的說話,讓鳳子想到了黑煞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一個模樣,真不愧是豔煞門的人。
長生長歎一口,隻能乾脆答應了,兩人朝著腳印往上走,一同走了三刻鐘有餘也不見噬魂獸身影。
長生都快失去信心,本想撩杆子不去了,忽然整座麒麟山猛然震動一下,長生和那人踉蹌幾步,隨後同時一怔,互看一眼,像是從山底傳來的。
如果猜測不錯,它是真的腦子抽筋了!跳崖了吧!
黑衣人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然後問道“山有多高?”
長生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然後豎著兩個指頭給他看看“三萬三千萬丈,目測它在兩萬丈處,如果摔下山崖,骨頭渣都沒有了!”
黑衣人皺眉,然後向長生辭行,道“多謝姑娘,小的自己派人下山去尋。”
黑衣人說完就朝山下奔去,一邊跑還一邊吹哨子,驚得叢林鳥畜亂飛。
長生聳聳肩,一身輕鬆的叫來小碟子,在附近轉了一圈,確定沒有食魂獸的蹤跡,她才放心走回家。
剛回家一群鬼圍上她,左一句,右一句問道“噬魂獸是不是死了!噬魂獸是不是不在了!噬魂獸是不是再也不來了!”
長生心情好,沒有計較他們大大嚷嚷說話,然後笑著說道“安心!”
之後鑽進小竹樓,進門就看見妹九含笑等著她,長生不解,他可是從不笑的,現在怎麼轉性那麼多。
索性噬魂獸除了,她也不擔心,然後坐在妹九身旁,說道“最近你們還要加緊警惕,去個個地方查看查看,是否還有遺留下的妖怪。或者讓西齊的鬼也查查,是誰出入西齊帶走的妖怪!”
妹九點頭,然後遞給長生一杯水,長生聞見那個泉眼的水,便打了個激靈,隨手推開,道“不喝了,這些水我以後也不需要了,留著給閻王喝吧?”
“是,老大,那隻噬魂獸的金丹呢?”
長生看了他一眼,想起這隻食魂獸的死法,她就想笑,然後掩著嘴,說道“哪來的金丹,這隻我可是沒廢吹灰之力,它自己傻,跳崖了!”
妹九也跟著笑了一聲,便沒在問話。
長生收拾好,趁夜趕回綠牆院。
狂風怒號,從剛剛食魂獸死後,天氣就驟然降溫,凍得人耳朵都憔了。
長生圍著雪白的狐狸毛領,露在外麵的小臉也凍得通紅。吐氣如幽,神態悠閒,隻是越走風就越大,飄在空中仿佛被風拽住了腳那般,她乾脆利落下地走路。歎一句“真是鬼落平陽被風欺呀!”
但是懷裡的那枚金丹確實非常暖和,她剛剛趁妹九不注意還是拿走了,因為放在麒麟山很不安全。那麼些鬼沒個法術,除了嚇嚇人,捉鬼師三兩下就能幻化。如果金丹很重要,彆人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取,所以為了保險,還是自己親自拿著才放心。
長生走在漆黑的路上,因為最近出的事情讓她一直警覺著四周。果不其然瞅見遠處的濃霧裡飄著一隊迎親隊伍,嗩呐聲忽遠忽近,忽悲忽喜,伴隨著風聲,像極了催命曲,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長生停下腳步看著他們,狂風大作,似劍鼓之聲。為首之人騎著白馬,不過細細一看那馬竟是紙做的紙馬,輕飄飄立在空中遊蕩。這東西在冥界很常見,都是活人燒給他們,以此在冥界達到大富大貴的地步。
那馬上之人幽幽回頭看了長生一眼,眼裡並沒有害怕和驚慌,而是對著長生詭異一笑。
陰森的荒野,一群“人”身穿鮮紅血衣,抬著大花轎,轎子秀著各種圖案,喜慶之餘,更添嘈雜,轎夫嘴角掛著陰森笑容,雙眼泛白,兩頰留下一串紅色血淚,看似開心,又似悲俞,搖晃著轎子往前走。
風掀起轎簾,轎中露出一張死板呆滯的臉,也是一派笑容。女子不似真鬼,但也沒有氣息,長生微微皺眉,大概分析到,也是家人燒給他的紙人兒媳婦。
隻是令人奇怪的是,似乎是轎中之人在唱歌,聲音毛骨悚然
長生細細聽來“青石板,紅磚鋪。夢醒白骨,冥火枕邊燒。滿堂染血,牽走小卿藏。青燈墳頭搖,白幡崗上招。屍骨未寒,瑟瑟待嫁狼。鬼嫁,鬼嫁,不依,無依,急不得,逃不了”
長生凝滯一刻,這小歌清晰的出現在長生耳裡。但是迎親隊伍似乎沒聽見一般,依舊向前走。
風又掀起簾子,長生這次才看清楚,轎中之人是真人,隻是已經死過的真人。那是誰在唱歌?
長生碧瞳微閃,顧盼之際,發現了隊伍的不遠處飄著一隻女鬼。她眼神絕望看著長生,而那隊伍騎馬的鬼又回頭看了長生一眼,而這一眼明顯是濃濃的警告。似乎他並沒發覺遠處的女鬼。
長生聳肩,神態悠閒,根本沒有想管閒事兒的態度,那騎馬的鬼新郎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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