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格外的重,離垢拿在手裡掂量一下,便敲敲棋盤,發出一種特殊的空蕩蕩聲響,長生眼神一亮,道“這棋盤有問題嗎?”
“幫我打開!”離垢剛說完,棋盤就被長生捏破了一個角,裡邊出現一張紙的拐角。長生趕忙將棋盤拆開,裡邊除了紙還有塞了兩本沒有書名的書。
離垢匆匆展開紙,上麵隻寫了幾句話生不由己,命不由己,吾兒切勿傷懷,為夫這是解脫,望吾兒勿仇。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看得他們糊裡糊塗,長生隨手翻開兩本書,既然全是梵徑字。說來慚愧,她至今都不認識梵經字,然後交給離垢說道“你父親應該有難言之隱,所以他今日沒有反抗”
“我父親就算有冤情也不會反抗,他從來就是一個接受現實的人。”離垢平靜的說道
長生皺眉,不知該如何打破兩人之間莫名的隔閡。
靜默的氣息在兩人之間遊蕩,突然呲呲的幾聲怪響打破僵局。長生立馬跑出去看,菩提樹最後一片葉子落下,結界居然慢慢破開,長生心沉一分,然後對離垢說道“這裡我們不能再呆了!得趕快離開!”
等了半晌,離垢才回道“我不走,你走吧!”他在這裡十幾年,對外麵充滿了恐懼,今日所見那群暴虐無道的人,他更是害怕。他很迷茫,既然父親不在,那就讓這些事情也來找他吧,不管父親以何種原因被殺,自己也平心靜氣的接受。
長生看著離垢閉上眼睛,卻全是絕望的感覺。於心不忍,看著快要暴露的綠牆院,她心下一橫,準備出手打暈他。
結果離垢一直防著長生,沒等長生伸手,他一把握住長生的手掌,掌中傷口劇痛,疼的長生嘶叫一聲,咬牙說道“今日你一定要跟我走,來日方長,你的日子還多,難道忍心看著你父親白死嗎?”
“嘶”長生痛到抽搐。
離垢眉眼沉靜得仿如胸前的佛珠,殊無殺氣,卻是波瀾不驚的冷靜,緩緩開口道“不需要你管,你該走就走!”
長生皺眉厲聲喝道“離垢,你爹的死他早已預料到,你難道不明白嗎?”
“我明白,所以我等著那個想要趕儘殺絕的人,也許能知道真相!”
離垢說完,發現長生沒有回話,而是痛苦的蹲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他惶恐起身,微愣半晌,心裡懷疑是不是自己太使勁了,然後稍稍鬆手。
剛一鬆手,長生瞬間躍起,脫離了離垢,哪管手上的陣陣餘痛,反手一揚,輕而易舉的打暈了他。
長生拍拍手,捏捏傷口,自言自語道“你好狠,痛死我了!”
然後摟著他趕緊跑出已經暴露的綠牆院。
不過剛出門口,便看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周圍,居然因為綠牆院的出現衝來了大群黑衣人。
眼看著最後一絲結界消失,長生心急,默念一瞬,遠處瞬間響起陣陣鬼叫聲,撕心裂肺,淒涼至極,似寒風穿堂而過的嗚聲。
這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黑衣人立刻刹住腳步,驚恐的四處看了一圈。而原地的老百姓早已四分五逃,邊跑邊叫“啊······和尚變厲鬼啦······”
長生趁著他們轉移視線,立馬跳上小碟子身上,瞬間消失在綠牆院。
千丈之上的長生看著千丈之下的人影憧憧,略帶愁容,心裡做了很大的決定。
看看離垢溫然道“對不起!”然後又吹了一聲哨子。
半晌之後,綠牆院和紅牆院燃起熊熊大火,猶如鬼火一般照亮了半邊天空。
經過高陽樓時,長生仿佛看到墨鐘之上站著一個青色人影,等到回神之時,那裡卻什麼也沒有了。長歎一聲匆匆躍過高陽樓。
在無邊黑暗中,周圍是一望無垠的空曠,一盞無名的孤燈下,一個黑衣人坐在凳子上,無精打采,頹廢不堪。黑色鬥篷將他的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看不見一丁點麵容,連呼吸都那麼淺淡。
他坐了好半晌,才低聲說道“今天上午為什麼沒有牽製住她!”
遠處緩步走來一個麵目全非,全身流膿,並且冒著黑煙滾滾,看不出它是什麼東西,但是移步的動作笨拙,一路走過留下黑色痕跡,惡心至極。
“放心,以後不會了!”他廢了好大力氣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嗓子像是噎了什麼東西那般難受。說完之後,他半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撐著地麵,顫抖不定。
黑衣人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隨後起身便道“那你先養著身子,我會派人給你送食物的!”說完便離開了。
原地不停抽搐的鬼憤懣的大叫“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灰飛煙滅”
砰!一個巨大的石頭砸到他頭頂,直接暈了過去。
第二日,帝京傳聞,和尚變厲鬼,無端燒起鬼火,點燃了半邊天空,整整一夜燒死無辜的路人三十六人,至此之後無人再敢去大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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