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曲之長生怨!
一場秋雨一場寒,風雨依舊,狂傲不拘,敲打著城牆,房頂,窗戶。
整個皇城沒人睡的著,朝堂上依舊人人自危,最淡定莫不是皇上,身邊的黑衣人不免有些著急。
砰的一聲,殿簷下珠燈被風吹掉,緊接著一陣風聲伴隨著陣陣慘叫聲,朝堂中的官員麵容憔悴,卻也不得撐著身子與皇上一起守著這一方鬨市。
風聲猶如鬼魅嘶叫,如孩童啼哭,一聲一聲傳入每個人耳裡,這可是開朝以來最厲害的一場雨。
堂下每個人麵色凝重,唯有那麼幾個淡定從容,妹三一一閱過,不免有些莫名其妙。
隻是,他發現人群中居然少了一個人,剛剛在朝堂之上與他對話的四品官員,是個太常寺卿,叫什麼朗柏峰,四十來歲,說話做事不慎言慎行,除了逃避責任,倒也找不到什麼優點,這樣的人留在朝堂隻是禍害。
剛剛還在這裡與他頂嘴,現下去哪呢?妹三對另一邊的常公公使個眼色,常公公隨處看一眼,便會意,趕忙吩咐小太監去找找。
人群中有個身穿墨色常服的中年男人,坐在所有人之上,離皇上不過幾步距離,就身份來看是個高官,他雖然閉著眼,一動不動,但是清楚看見了妹三兩人的動作,不可察覺地微微一笑。
一聲炸雷巨響,驚醒皇上,他微抬頭看一眼大門,眾人紛紛議論。
“這可得了,這雨下的沒完沒了,看似越來越猛!”
“大興有難啊……”
眾人正說得起勁,突然大門被人撞擊開,砰的一聲!
所有人驚聲望去,妹三迅速護住皇上,所有人警惕看著推門而入之人。
每個人往後退了兩步,那人趴在地上爬了兩步,忽然豎起頭,眾人驚呼一聲。
啊
此人身穿粉色宮服,清晰可見是名女子,剛摔到地上便一直抽搐,眾人以為她在哭,冷不丁瞧見她豎起頭。眾人連連驚呼,那張臉扭曲變形,雙眼翻白流下血淚,最恐怖地是嘴裡噴湧著源源不斷的血塊兒。
伴隨著往前爬了兩步的動作,伸出一隻如枯樹枝般的手,朝著皇上的方向爬去,嗓子裡發出嘶吼的低音。
她胸前的衣裳全部被血染紅,又被雨水衝刷,清清淡淡的紅色黏在衣服上,猶如一隻深陷地獄待宰的羔羊。
眾人皆歎,偶爾幾個心善之人為她念念經,最後依舊是無可奈何,甚至連一個人都不敢上前去檢查情況。
皇上稍稍推開妹三,眼睛定格在那人身上,鎮定自若地問道“她是誰?”
低沉有力的聲音在一片空曠且安靜的殿中顯得那麼蒼蒼脆脆。
每個人低下頭不看那女子,一位眼尖的太監立馬回道“回皇上,好是承乾宮的大宮女!”
妹三迅速走下去,那人像是被什麼吊著一口氣,拚命的疏通自己的鼻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支撐著她。
走進她便是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妹三蹲在她麵前,她準確無誤抓住了妹三的衣角,猶如溺水之人最後的掙紮,眾人紛紛表示同情妹三。
妹三捏住她的下巴,她像瘋了一樣想要咬住他的手,嘴裡濺出來的血珠滴到妹三手上,眾人又表示同情。
“啊!嗷嗷啊啊啊!”那女子不斷哼唧,想要說話卻也說不出來。伴隨著吼叫大塊兒血液流出來。
皇上皺眉,又吩咐道“常公公帶兩個人去承乾宮看看,瞧瞧出什麼事了!”
“是!”常公公等走出去才後悔,這雨像是打人臉大的巴掌,啪啪疼,雨傘抵擋不住風,被風吹得四分五裂。
承乾宮離金鑾殿有一定距離,之前他陪著皇帝走時也沒覺得這次的路這麼長,幾位小太監哭著喪著,總是感覺此路長的不是一點點。
金鑾殿的人等到最後一聲更敲響,紛紛歎了口氣,終於要天亮了,這夜怎麼這麼長?
天亮了!一絲昏暗的光線照射進來,熬了半宿的官員終於得到解脫,正好可以上朝,卻發現自己官服什麼的都沒穿好,他們看看皇上,卻發現皇上疲憊撐著頭。
眾人不敢主動提醒皇上,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說一句話。
雨依舊不減,猶如潑天而下的瀑布,煙霧繚繞,眼前什麼也看不見。
金鑾殿又跌跌撞撞跑進一人,毫無禮節,這要是放在前幾日,誰敢這樣在皇上麵前放肆。隻是今日不同往日,每一個人跌進了眾人就緊張吸一口氣,總感覺進門之人的身後有什麼恐怖東西在追趕。
眾人死死盯住那人,之後盯住那人身後,確定沒什麼東西才放心下來,然而發現隻是紅衣的常公公。
常公公剛進金鑾殿,發現自己慌亂了,便強製自己淡定下來,止步殿中已經沒有剛剛進門時手忙腳亂的狀態。
但走到皇上麵前還是咽了咽口氣,心慌意亂之間,瞧見皇上疲憊的臉,他不免有些擔憂。
皇上見他鎮定下來,這才示意他講話,常公公接到命令,再次咽了咽口水,正了正嗓子,這才說道“陛下,承乾宮的貴妃娘娘上吊自殺了,我瞧見一件怪事?一眾丫頭不將她放下來,而是在朝拜她,嘴裡高喊著“天皇娘娘顯靈”,每個人都瘋瘋癲癲。而且,而且,她們還在殺人!殺同伴,皇後娘娘派去的人全都殺死了,臣身邊的小太監護著臣逃出來的!”說完又咽了咽口水。
他眼前還浮現出血流成河的承乾宮,地上到處都是殘腳爛臂。整整一夜,整整一夜,居然死了那麼多人!常公公本就是閱曆豐富之人,伺候過兩任皇上,如伴虎那般危險,卻也沒像現在這樣惶恐不安。
眾人聽完紛紛哽咽,他們隻道,慘了,貴妃是昭君王的女兒,如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養著,如若讓他知道貴妃死了,那他會不會造反!
皇上將此事壓在心底,現下隻能解決眼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