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
第六卷巫族南疆秘聞
第六章夢回千年
邪夜和青衣隨著老者走進了一個非常巨大卻又十分空曠的環形大殿,放眼看去,大殿內空空無也,顯得有些怪異。唯有大殿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神像,邪夜一眼看去竟是愣在了原地,正是那夜在密林祭壇上看見的女子神像,再次看見仍給邪夜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而青衣雖感覺神像顯得十分另類,卻並不奇怪,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你見過神像?”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邪夜收回了思緒,點點頭,回答道“在來南疆的途中見過一次。”
“哦。”老者回應了一聲,似乎並不感覺奇怪,招呼著兩人坐在了神像身前的蒲團上。
“敢問前輩是否就是巫族大長老?”邪夜問道。
“不錯,我正是巫族這一代大長老烏諾。”說著,烏諾又指了一下身邊的黑衣女子,說道“這位是巫族現任聖女烏雅。”
烏雅對兩人輕輕點頭示意,卻是沒有開口,隻是眼神隱隱約約不停地在邪夜和懷中小黑狗身上來回打轉。
邪夜自然不會在意,說道“晚輩邪夜,這位是青衣,我二人來自中原,此次冒昧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烏諾沒有接話,隻是沉默了一會,重重歎息一聲,蒼老的聲音顯得十分無奈,緩緩起身來到神像身後的牆壁前,輕輕在牆壁上敲了敲,接著從牆壁上彈出一個暗格抽屜,烏諾從抽屜中取出一軸畫卷,又轉身返回坐了下來。
烏諾默默無言,將畫卷遞給了邪夜。
邪夜心中疑惑,烏諾不回答自己倒也罷了,卻拿出一軸畫卷交與自己,不知又是何意?青衣也覺得奇怪,眼睛也緊緊盯著邪夜手上的畫卷,問道“烏長老,這是?”
烏長老微眯著眼睛,像是有氣無力,直直地看著邪夜說道“打開一看便知。”
邪夜本就好奇,此時得到主人許可,自然迫不及待的緩緩打開了畫卷,隨著畫卷的展開,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迎麵撲來,古樸斑駁的痕跡無不訴說著畫卷的年代久遠,而邪夜先是眉頭皺起,繼而是深深的疑惑,當畫卷安全展開時,邪夜大驚,一下子石化在當場,緊緊盯著畫卷,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了?畫卷上畫的什麼?”青衣更加好奇,可邪夜仍是呆立,青衣心急之下,輕輕取過了畫卷,邪夜卻是毫無反應。
“這,這不是你嗎?”隻是一眼,青衣便驚叫了出來,看著邪夜,同樣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畫卷上是一個人像,樣貌十分俊朗,劍眉星眼,刀削般的麵容,棱角分明,隻是此時這人神色顯得十分複雜,單手擎天,腳踏大地,掌心隱隱浮現一片古樸的銅鏡,像是在發怒,眼中卻藏著深深地憂愁和柔情,竟是與邪夜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輪回鏡?”青衣早就看見畫像之人掌心浮著的銅鏡。
“烏長老,此人到底是誰?為何與我如此相像?”呆滯了一會,邪夜突然問道。
“這是魔主。”烏長老一語驚人,邪夜與青衣同時一震,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就是魔主嗎?”青衣喃喃自語,仍是緊緊盯著畫卷。
“魔主?魔主。”邪夜喃喃幾聲,突然感覺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來,像是一片無儘的黑暗正在慢慢吞噬自己,很奇怪卻異常清晰。
“連你也沒見過魔主嗎?”邪夜突然轉頭向青衣問道。
青衣苦笑,搖搖頭說道“我出世之前,魔主就已經消失,關於他的一切我也是從我族前輩那裡聽說的。”
“唉。”烏長老突然重重地歎了一聲,說道“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邪夜與青衣俱是一愣,邪夜問道“烏長老,您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要從數千年說起了。”烏長老開始訴說著一個久遠的故事,而烏雅卻始終若有若無的看著邪夜,以及邪夜懷中不停低吼張望的小黑狗。
“數千年來,我南巫並沒有像今日這般統一,而是同現在的中原一樣,部落割據,門戶有彆,相互成見極大,雖不是勢同水火,卻仍是勾心鬥角,爭鬥在所難免。那一年,突降天災,族人苦不堪言,生活尤為困難,各部落之間為了爭奪僅剩的物資,相互傾軋,強取豪奪,加上長久積壓的矛盾糾紛,終於爆發了最慘烈的廝殺,這一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慘痛之極,各部落族人急劇減少,活著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日子愈發艱難,而這時,老天不僅沒有憐憫我巫族,更是帶來了恐怖的瘟疫,瘟疫蔓延極快,很快便彌漫在了整個巫疆,這雪上加霜般的災難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邪夜和青衣靜靜地聽著,臉上忽而不忍忽而感概,似乎早已融入了這個故事之中。
回憶是痛苦的,雖然烏諾並沒有親身經曆那寫歲月,可從他那蒼老的臉上仍可以看見深深的無奈和不忍,頓了一下,烏諾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接著說道“那年,前任聖女年邁又過於過度操勞,含淚而去,將聖女之位傳給了女姬,女姬不愧為我巫族奇女子,不僅巫術高明,更是心係所有巫人,隻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便統一了整個巫疆,廢除了部落製,化零為整,統稱為巫族,免除了內鬥的後患。此後女姬又耗費數年的時候安置族人,興修家園,救濟落難族人,從此我巫族在女姬的帶領下逐漸走向了繁榮安定,族人們也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而女姬更是被族人尊為姬神,流芳萬世。”
講到這,烏諾才露出絲絲欣慰之色。
“難道這神像女子便是姬神?”邪夜突然轉身,看著神像問道。
“不錯,她便是姬神,我巫族的女神。”烏諾也看了一眼神像,繼而回過神來,剛剛稍微舒展的麵容再次沉寂下去,說道“神像上的五毒便是我南巫的象征,在那次爭鬥中,鋪天蓋地的蠱蟲毀了無數族人,這一切都被女姬看在眼裡,雖然女姬巫術高深,也是憑著巫術統一了南巫,可她十分痛恨巫術。”
“是啊,巫術的確可怕。”邪夜突然想起那夜鋪天蓋地的蠱蟲,臉上一陣不自然,下意識地開口說道。
“哦?你似乎很了解?”烏諾問道。
“不瞞長老,我此番前來就是因為我師兄弟們身中金蟾之毒,來此尋求解救之法?”
“什麼?”烏諾一驚,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而烏雅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烏諾輕輕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而是繼續說道“統一巫疆之後,女姬不願再次發生此類慘劇,便下令禁止養蠱,欲斷絕巫術,卻意外的遭到了大部分族人的反對,族人們認為巫術乃上天賜予巫族的力量,絕不可廢去,否則必會遭受到滅族之災。女姬從未想過自己拯救的巫族會如此反對自己的善舉,當下心灰意冷,心中卻更加堅信巫術是災難的禍源,已經滲入人心,必須儘快拔除,所以女姬立下宏願,一定要尋找到另外一種可以替代巫術並能讓族人接受的力量。”
“這種力量便是靈魂之力吧?”青衣插話問道。
烏諾隻是點點頭,並沒有因為青衣知曉而奇怪,接著說道“不得不說女姬真乃我巫族曆史上最偉大的聖女,廢除巫術失敗後,女姬閉關十年之久,終於找到了一種神秘的力量,被她叫做生命本源的力量,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靈魂之力。”
“生命本源?”邪夜喃喃念叨這幾個字,心中卻對女姬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人有三魂七魄,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存在於每個人的體內,而生命本源力量便是來自於此,深深潛藏在人的三魂七魄中。這種力量雖然神秘難尋,可每個人都能修煉。本來女姬對找到這股力量十分欣喜,這股力量恰好可以代替巫術,在巫疆普及,可隨著女姬修煉生命本源力量的加深,女姬感覺這股力量過於強大,較之巫術更加陰冷可怕,不僅會影響人的心性,而且在修煉過程中極容易走火入魔,若是將這種力量傳了出去,勢必又會發生更加慘烈的悲劇,所以女姬決定放棄這種力量。”
烏諾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神像,眼中儘是複雜之色,重重歎息了一聲,說道“此時,姬女的本源力量已經十分強大,堪稱逆天,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被她發現了本源力量的另外一種神奇的妙用。”
“難道是關於長生的?”邪夜忍不住問了出來。
烏諾淡淡看了一眼邪夜,說道“原來隨著本源力量的加深,人的三魂七魄會更加穩固,身體會更加強健,壽命也會增加不少,發現這一點的女姬欣喜若狂,愈發沉迷本源之道,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女姬的本源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頂端,或者說是到了一個瓶頸,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可女姬竟能感覺到若是再踏入一步,便可永生於世。”
“什麼?”邪夜和青衣紛紛大驚,“難道真的存在長生。”
烏諾並不在意,仍舊繼續講著,倒是聖女一臉奇怪地看著邪夜。
“可無論女姬如何修煉,嘗試了各種辦法,以其天縱之才仍是未能破解這一謎團。無果之下,女姬廢寢忘食,終日參悟,終於找到了另外一條提升境界的辦法,那就是分離三魂七魄,用一縷魂魄重新修煉到頂端,再進行融合,以達到突破境界的目的。”
邪夜心中一麵大為讚賞女姬,不愧是一代奇女子,竟能尋到如此修煉之法,另一麵又想起身在溪澗之時,琴靈告訴自己天衝靈魄殘缺不全,似乎與之有莫大的關聯,想到這,邪夜又忍不住插嘴道“那到底成功沒有?”
烏諾複雜地看了一眼邪夜,說道“雖然這種辦法前所未有,危險至極,可女姬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嘗試一番,通過多年的研究,她知道天衝靈魄乃人之命魄,主宰著人的思想,為了以防萬一,她將此靈魄分離出去,卻沒想法發生了意外。”
“意外?”邪夜心中一驚,頓時有些失落,“難道失敗了?”
烏諾搖搖頭,繼續說道“這縷魂魄的確按照女姬的設想,成長了起來,本源之力也逐漸強大,可讓女姬意外的是這縷靈魂竟隱隱產生了自己的意識,而且她在這團靈魂之中感受到了一股邪惡危險的氣息,最初女姬怕出現變故,本欲親手毀滅,以免留下禍根,可這是她自己的一縷魂魄,同根相生,她如何下得去手?何況她還要依靠它突破境界。如此,便暫時拖了下去。她的猶豫最終釀出了大禍,一天兩位侍女給她送飯,恰遇她不在祭壇,這縷靈魂竟然吸乾了一位侍女的三魂七魄,而另一位侍女倉皇逃了出去,並將此事張揚了出去,頓時整個巫疆怒憤了,族人們拿著武器衝進了祭壇,要求女姬斬殺這個怪物,以免霍亂巫族,這時女姬方才知道此事,大夢初醒,痛下誓言,定會手刃這縷魂魄,族人們這才散去。”
“那後來怎樣了?女姬當真毀滅了自己的這縷魂魄嗎?”邪夜深知這個故事與自己緊密相連,究竟自己的靈魂為何殘缺?是天生還是人為?想來與此絕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