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幫沈青豆沒問題,但責任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能說什麼場麵話,讓人產生依賴心理,最後搞什麼事兒都理所當然成了她的責任。
沈玲龍笑了笑,裝作沒聽見沈青豆剛才氣悶脫口而出的言語,繼續說“既然你曉得潘正立對醬料廠的存亡毫不在意,甚至巴不得醬料廠沒了,那你今天就算等到他也是沒用得。”
沈青豆不作聲,她也明白這點,但是要不來,醬料廠那麼多女工,就全得下崗,連她自己也得下崗。
下崗工人能乾什麼去?喝西北風啊!
所以這一趟她必須得來,必須得爭取。
沈玲龍又問了一句“你自個有什麼好想法不?”
沈青豆搖頭,抬手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振作一點。
這幾天來她的壓力真的很大。
深吸氣好幾回以後,沈青豆道“我也知道,煉鋼廠比醬料廠大得多,厲害得多,醬料廠卻是沒什麼競爭力,咱們鎮子也就容得下一個煉鋼廠了,沒必要再搞一個醬料廠……隻是,我希望不管怎麼說,也得把手上這批訂單完成啊!”
“現在醬料廠的環境就是手上這批訂單都沒法保質保量的完成,這兩天已經有不少女工中暑暈倒了的。”
沈玲龍看著沈青豆一臉無奈,走投無路,卻沒有解決方法的樣子,她其實心情也算不上多好。
上輩子她在商場摸爬滾打的時候,最煩的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想法。
遇上了事兒,就要拿出解決的辦法啊!
成天自怨自艾,求天拜地,有什麼用處呢?
但沈玲龍也知道,沈青豆不是她以前的下屬,她也不能用曾經的規矩,去對待現在的人。
沈玲龍沉默了片刻,破有耐心的引導道“可你不覺得煉鋼廠停工是不可能的嗎?”
沈青豆沉默了下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執著的坐在潘正立家門口等著。
看她不做回答,沈玲龍就曉得引導是沒用了的,隻能夠將答案給她看。
沈玲龍歎了口氣道“你有沒有想過改址醬料廠呢?”
沈青豆看了沈玲龍一眼“你把改址想的太簡單了,哪兒能說改就改啊?改到哪兒去啊?能去哪裡?整個鎮子就那麼大,還能改到哪兒去?”
沈玲龍“……”
這種腦筋,沈玲龍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沈青豆了,當初吳佩雅不是說她挺能算的嗎?會計這活計做的挺活泛的嗎?
“三姨。”湊過來夾菜的二福冷不丁說了一句,“我們大隊裡的小學,要沒了。”
沈青豆莫名其妙“你不是在市裡讀書嗎?小學沒了,跟你有啥關係啊?”
隻有沈玲龍,頗為驚詫的問“怎麼會沒有的?我記得小學還有很幾個老師吧?”
尤其那些身體不太好的老人,被迫到鄉下來受苦的。
這學校沒了的話,他們得上哪兒去啊?
這時陳池補充了一句“很多都回自個家裡去了,他們來曆都不簡單,你伏爹平冤的那一回,確實有不少人冤屈得平。”
二福又接話道“我聽大隊裡的小孩說,老師都去鎮上教書了。”
沈玲龍想起之前跟潘正立說的,為了讓鋼煉廠有更多的工人,教育抓取是一方麵,工人子弟上學方便的話,會很吸引人。
工人增加,讀書的孩子就多了,這邊的學校老師調到鎮上去,也是一個好選擇。
沈玲龍笑了起來“那可真是打了瞌睡送枕頭呢!三姐,你這事兒有解決的法子了,我看潘正立老早就考慮你這事兒了的。”
沈青豆本因話題驟然轉移有點兒不高興,聽到沈玲龍這麼一說,有點兒莫名,她擰眉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