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將殷拾扭了手臂,壓在地上,冷冷道“你再拽?!”
殷拾也識時務,趴在地上不動,竟連連求饒“不拽了不拽了,放手放手……”
大福鬆了手,剛準備起身,殷拾起來就偷襲大福。
但很可惜,又被大福錘了下來。
所有歪門邪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是無用功。
看他們打完以後,沈玲龍走過去,讓大福起開,叫殷拾站了起來。
這兩孩子雖然都比他高了,但沈玲龍依舊在他們站起來以後,一個甩了一巴掌。
重重的一巴掌,沈玲龍甩巴掌以後,手都在發顫,估計手掌心是腫了。
“有臉嗎?”沈玲龍將手背在後頭,質問,“剛才還借著兄弟齊心,同富貴共患難的借口,現在兩個人又打起來了?這麼瞧來,在你眼裡,這些話在有用的時候,就是良言,沒用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是了?”
大福被抽了一巴掌,疼的齜牙咧嘴,但看著沈玲龍的表情,不敢作聲。
倒是殷拾捂著自個的臉,怒視沈玲龍,顯然很是不服氣。
沈玲龍擰眉“不服氣?好,來,你來說說,我哪兒讓你不服氣了。”
“都是打架,你衝著我一個人來。”殷拾指著大福說,“你打的兩個人,但心底就衝著我一個人來的!”
沈玲龍問“你覺得不應該衝你一個人來?”
殷拾沒作聲,他眉目桀驁,就肯定了這麼回事兒。
甚至還一聲冷笑,像是在嘲諷誰一樣。
沈玲龍知道他冷笑的意思,心裡失望不已,但還是念著這還隻是個少年,還能擺正。
她深吸一口氣後,又問“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我沒資格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你們在外頭打架,我也不應該說你們半個字?!”
殷拾依舊不講話,眉眼間有些不耐煩。
長期以久,沈玲龍也有了脾氣。
沈玲龍冷冷指著門,問“滾。”
殷拾眉頭一挑,威脅道“你可彆忘了,你可以答應我爹,要養著我的!”
“這麼說來,你覺得這些年,我養著你,全都是因為你爹?”沈玲龍冷斥,“我瞧著你是飯吃多了,腦子裡全都是飯了,怎麼不記得你爹欠我一大筆錢,欠我一個大人情?這些年,把你養得不曉得什麼是養育之恩了!不知道什麼叫做尊敬!什麼叫做父母子女了!”
殷拾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沈玲龍冷冷看著他“要麼說清楚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要麼滾。”
“天底下,沒有哪個合該養著——”
話還沒說完,殷拾猛地抬頭,竟是流著眼淚,怒問“就因為我不是你親兒子嗎?!”
聽著這話,沈玲龍氣得怒火從腳衝上脖子,衝上腦門。
她拚命得忍耐,拚了命的壓抑自己的怒火。
想一巴掌抽抽這個混球,但她硬是忍下來了,且一字一頓道“對,就因為你不是我親兒子,你今天要是我親兒子,你得進醫院。”
殷拾心裡憋悶極了,他磨牙冷笑,剛張嘴,音還沒發出來,陳池就一腳踹了過去。
雖收了力,但一腳依舊把人踹飛了好幾米。
殷拾摔在地上,疼得怕都爬不起來。
陳池還要打,沈玲龍拽住了他“行了,用不著打了。”
“大福,說清楚什麼情況。”沈玲龍不再搭理殷拾,轉而問大福,“說清楚,一丁點兒也彆漏了。”
大福點頭。
原來這兩小夥子,各自拿著二十塊錢不知道乾什麼,殷拾便提議去黑市轉悠一圈,畢竟以前他們胡軸舅舅,後來的楊羅崗,都是黑市裡混的,又酷又賺錢。
便是想著,怎麼說都是黑市裡混大的,進去肯定如魚得水。
但進去以後,發現不像以前那樣就算了,還看見有人收保護費。
在那種貧民窖裡收,收了錢就保護彆人。
殷拾覺得這個好,他們武力值夠,能打。大福說這不好,但殷拾說很帥,很酷,要做那裡頭的一霸。
而且講什麼他們做了,還能護著一些老弱病殘,要是彆人做了,可就不會護著。
大福就被勸服了,跟著去跟那些混混彆苗頭,護著幾個老人,小孩,婦女幾回,沒想到打了小的,來了大的,打了大的來了老的。
他倆被圍住了,要不是二福他們來了,在加上他們兩保護過的小姑娘帶路,怕就不僅僅隻是那麼點兒傷了。
殷拾不肯說,很簡單,他覺得沈玲龍曉得了,肯定不會讓他們再乾這種事兒了,而且覺得做混混嘛,要是讓大的出頭,多沒臉啊!
沈玲龍聽完,反手就是抽了大福一巴掌,罵了一句“蠢貨!”
大福被打得臉火辣辣的疼,但沒敢作聲,他也覺得做這事兒有點蠢。
“我讓你們讀書,嬌慣你們養著,養出來是叫你們去做混混的?!”沈玲龍怒斥,“腦子裡裝的什麼?草包嗎?!裝著一腦袋的義薄雲天,混混江湖?!”
大福老實道歉“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殷拾翻了個白眼“孬種。”
這小子不說話,沈玲龍還想著這回教不好,應懟上了,她是長輩,是大人,就退一步,等大家都心平氣和了,再好好教。
但瞧瞧這小子什麼話?!
沈玲龍猛地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殷拾“你是覺得去做混混,特彆有臉麵嗎?”
殷拾揉著自己被踹的肚子,底氣十足“我是保護他們!我不保護,他們就全得被欺負!”
沈玲龍反問“你沒收錢?和那些收錢的混混有什麼區彆?”
“當然有區彆了!”殷拾反駁,“我可沒有一而再再而三!我要是不幫他們,他們就得被打死!那些沒錢的,我少要點,有錢的多要點,有什麼錯?”
沈玲龍看他執迷不悟,滿眼儘是失望,她轉頭問大福“你說,有錯沒錯!”
大福咽了咽口水“有錯。就算路見不平,保護了他們,也不該收錢。”
“那我不虧了,”殷拾皺著眉頭,很是不高興道,“我所有時間,都花在上麵了,盯著,跟著,護著他們,我怎麼就不能拿錢了?”
沈玲龍不理他,且問大福“你準備怎麼辦?”
大福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看向沈玲龍“我、我能繼續讀書嗎?”
殷拾冷笑“貪生怕死。”
“呸!你他……”大福想罵人的,但是看著自個娘的臉色,忍了下來,橫了他一眼後,轉而對沈玲龍說,“我想考軍校,我想做軍人,做警察,這樣職責就是保護人了。”
大福的話,叫沈玲龍鬆了口氣。
看來不是她教育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