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群眾在列車員的疏通下都離開了,隻剩列車員在沈玲龍所在車廂說“沈同誌啊,以後可不能縱容孩子在車上鬨了,那些品性不好的人,不搭理就是了。”
大福要反駁,沈玲龍踹了他小腿一下,然後笑著與女列車長說“您說的對,是我沒管住他們,導致在這個公共場合鬨起來了。”
由於沈玲龍道歉非常誠懇,列車員也沒多計較什麼,甚至於沈玲龍說笑了一番。
反而是陳餘那兩口子,列車員一過去,才起了個頭呢,鄧雲就開始哭,就好像列車長欺負了她似的。
惹得列車員皺著眉頭,很是不爽快的過去。
沈玲龍嘖了一聲。
“沈姨,怎麼了?”殷拾立馬問。
“誇你們聰明,曉得搞事時討好列車員,”沈玲龍各敲了一下兩個男孩的腦門,“不然啊,有的你們苦頭吃。”
沈玲龍所謂的苦頭,那就是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隔那麼點兒時間列車員就會過來查票,格外關注陳餘兩口子,那兩口子快睡著的時候就被吵醒來。
有回忍不住了,直接問“怎麼總查啊?走了這麼多趟了,還不認得我們?”
列車員說“請你配合工作。”
在列車上,列車員就是老大,陳餘也就隻敢抱怨那麼一句,完全不敢對著這人高馬大的男列車員說什麼。
等列車員走了以後,沈玲龍問兩男孩子“看見了嗎?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還不是條龍呢。”
——
到市裡時,沈玲龍一家子就下車了。
一來市裡他們有房子,二來陳老婆子就住在他們那個房子裡,現在首要自然是去那邊。
陳餘兩口子也跟著下車,不過兩家人在列車上鬨得那麼不好看,也就沒一路走。
在沈玲龍一家子在飯館裡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已經匆匆走了。
殷拾瞧見了,撞了一下大福“咱兩跟上去,我覺得他們要搞鬼。”
大福也有興趣,剛準備一同行動,沈玲龍敲了敲桌子說“想乾什麼?”
大福老實低頭,他很識趣,曉得不管是乾什麼去,他親媽都是不讓去了。
可殷拾不同,他還真以為沈玲龍什麼都不知道,便是開始賣弄自己的聰明,笑嘻嘻道“我看見列車上那兩個人了,鬼鬼祟祟的,在外頭瞄了我們好幾眼,又匆匆往咱們以前家的方向去了,他們肯定有鬼,沈姨,我跟大福過去偷看一眼,然後回來告訴你,這樣他們要是打什麼鬼主意,沈姨你事先知道了,也能夠懟回去。”
沈玲龍嗤笑一聲“用得著你?吃飯!”
殷拾還想說,但被沈玲龍一個眼神橫了回去。
沒辦法,殷拾撇了撇嘴,老實吃飯。
等到回到家裡,看見亂得一團糟的屋子,以及屋子裡呆呆坐著的陳老婆子,殷拾喔唷一聲說“沈姨,我敢保證,肯定是車上那兩個人搞的。”
沈玲龍沒做聲,撞了一下陳池,眼神示意讓他去跟陳老婆子講話。
陳池皺眉,走過去問“媽,你做什麼?”
陳老婆子聽見,恍惚抬頭,看見陳池後哇得一聲哭出來,又是拍腿又是拍地,大哭大鬨道“大郎啊!你爹沒了,你爹沒了啊!那三個混賬小子,趁著你爹沒了,衝進來把家裡東西全給搶了!我這是可怎麼活啊!”
“看吧看吧,”殷拾立馬道,“沈姨,我就說應該跟過來瞧瞧的,看看,都把咱們家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玲龍瞪了他一眼說“閉嘴!”
她哪裡會不曉得陳餘兩口子要搞事兒?但她故意放縱。
隻有讓這老婆子徹底認清楚陳家那幾個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斷得一乾二淨了,她才願意贍養這個老。
雖然離得遠,但沈玲龍也曉得,老兩口背著他們關照那三個兒子的小孩,這都是沒有斷乾淨。
之前沈玲龍是不想管,隻要不再多要錢,也沒有鬨事兒,沈玲龍願意出錢買個安靜。
現在死了一個老了,肯定是要開始說養老問題了,陳家另外三個肯定是推拒,都不管的話,陳池肯定沒法置之不理。
沈玲龍管這老婆子日後的生活,也不覺有什麼,隻是養了這老婆子的老,帶到海城區了,她還跟三個兒子斷不了,貼錢給他們,這沈玲龍就不高興了。
她出手撕,不太好看。讓老太婆自己認清三個兒子的白眼狼真麵目,才是好選擇。
列車上,陳餘和鄧雲心虛的樣子,沈玲龍就知道有鬼,會去搶遺產什麼的,她就是故意攔著家裡孩子不跟過去的,等的就是現在陳老婆子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