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拿走二福的杯子,要給他加點熱水。
溫熱的茶,喝起來才剛剛好。
已經吞咽下去了的二福,抓住了沈玲龍的手,說“媽,你彆給我道歉,求你了。”
沈玲龍“?”
她有些莫名,問“這事兒,我本身就做得不對,有錯就要承擔,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二福搖頭“不好,媽你沒錯,你都是為了我好。我不喜歡你道歉,你很好,你不需要道歉。”
他媽合該高高在上,永不低頭。
誰也不配讓他媽低頭,包括他也不行。
沈玲龍笑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這孩子的腦門說“你這孩子跟你爹一樣,雙標得很。”
“雙標到胡說八道了,沒有誰一生都不需要道歉。因為人,不可能從出生開始,就永遠不犯錯。犯錯了,知道改正,這才是進步。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道歉又有什麼呢?”
二福聽得出來,他媽是在以身作則的教他。
大概很快會說起他的問題。
二福了解他媽,他媽做什麼事兒,永遠都不會拖遝。
果不其然,說了一會兒,他媽話鋒一轉,提到為人獨|斷一事兒。
沈玲龍說“我很抱歉,給你樹了這樣不好的榜——”
話還沒說完,二福悶聲打斷“媽!這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成這個樣子的。”
沈玲龍看著自己堅決不讓她認錯的兒子,有些搞不明白了。
難道她認錯,會給二福很大的壓力嗎?
沈玲龍沉默了片刻,問“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確定不是因為我給你樹立了不正確的榜樣嗎?”
二福知道,今天不說清楚是不行了的。
他絕不能讓他媽將他的錯誤扛起來。
二福深吸一口氣,說“我在新省,那個研究所裡麵,很年輕,也沒有出色的學曆,我身上很多成就,裡麵的老人都不願意承認,都猜測是有人從中幫忙的。”
沈玲龍雖然不明白這和養成霸道,獨|裁,聽不得一丁點反駁意見的性子,有什麼關係。
但她沒有打算二福,給足了耐心,示意他往下說。
大抵是謝嬌包容性太強了,二福傾訴的話,越來越順暢。
二福說“我要做項目,要做領頭人,他們不聽,要提反駁的意見,全都是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意見,提出來就是在浪費時間,就是故意打壓我……我很生氣,原本還尊敬他們的資曆,後來我發現他們把我當毛頭小子,根本看不起我後,我從舅舅那兒學會了用上級調令壓人,分開拉攏或排擠,逐個擊破,最後達到所有人都聽我的的目的。”
在事業上,沈玲龍認為認為這做的沒什麼問題。
這是為了提高工作效率。
但長期依舊,是肯定不行的。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實驗室這種地方,長期依舊的一言堂,並不利於後麵的發展。
沈玲龍說“出發點沒有錯,但是二福,你覺得這樣長期依舊下去,真的好嗎?”
在二福看來,那些老人,就是仗著資曆,倚老賣老,討嫌得很,很多新鮮的東西,他們根本接受不來。
長期下去,很有可能項目組隻有他一人有新鮮的想法,其他人好的,或壞的想法全部被打壓沒了。
一個人能做多少事兒呢?能有多少想法呢?
這不是長久之計。
但二福覺得自己彆無他法。
二福抬眸,直勾勾的看著沈玲龍,問“那我該怎麼辦呢?任由他們耽誤時間,浪費時間在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上?”
沈玲龍問“真的全部都是無意義的嗎?你確定,肯定,他們所提的意見,都是無意義的,無聊的話嗎?”
二福張口就說確定,可要發出聲音時,卡住了。
他沒辦法肯定的說全部。
因為在聽完全部的聲音之前,他就開始不耐煩了,開始學習舅舅的獨|斷了。
沈玲龍看兒子的反應,微微一笑,說“你不確定,你沒有聽完,你不耐煩了,對嗎?”
二福有些委屈,他說“那我能怎麼辦呢?我有什麼辦法呢?”
沈玲龍給了兒子一個思考的方向,說“那就製定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