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
穀梁煜在麵對景寒時,害怕的要命,但看到仙尊,反而放鬆下來。酒氣上湧,搖搖晃晃。
“煜兒且上前來”,仙尊席地而坐,招其上前。
穀梁煜也不拘謹,大步走上前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嬉皮笑臉的“仙尊尋小子何事”?
看著這短短三年便已長的如此高大的穀梁煜,仙尊黑眸之中閃爍出點點星光,如納入了日月星辰,清澈如鏡,倒映出穀梁煜黝黑的皮膚和那額頭微汗。
“今日下山了?”聲音永遠都是那樣,沒有喜怒哀樂。
“,下山玩了一小會”穀梁煜舔著大臉回道。
“百司獸的丹頂蓑羽鶴毛是你拔的?”仙尊又問。
“啊,鶴啊,,拔了幾隻”。
“無量峰、止回峰的護山禁製是你破的?”
“那個,呃,我是想試一試仙尊賜我的寶物威力如何”
穀梁煜有些不好意思,往仙尊身邊湊了湊,俯身一扣頭,“小子無知,但請先尊責罰”!
“無妨”
果不其然!仙尊舍不得責罰自己,立馬起身臉上帶笑。
“今日我喚你前來是有正事”
仙尊伸手虛劃,虛空便裂開一條縫隙,從內取出一卷畫軸,燈火忽明忽暗,穀梁煜又喝了酒,看不太真切。
“此物你且收好”言出法隨,畫軸懸浮於麵前。
穀梁煜認為這又是什麼寶貝,趕緊打開看看。
打開畫軸,一白衣男子負手立於畫上,隻見背影,不見其麵,畫中群峰倒伏,山河繞路,環繞在此男子周身,似是朝拜。
但是穀梁煜自恃對仙尊甚為熟悉,此絕世男子定不是仙尊,何況也沒理由送一幅自身畫像啊?可這種氣吞山河的‘勢’卻實實在在的,不覺心想,“這人誰啊?如此狂妄,也敢與仙尊相比”?
這畫似有所覺,猛然間畫中人突然轉過身來,瞪了穀梁煜一眼,還未看清此人容貌,被這一瞪射入人魂,立刻一股生死危機的感覺彌漫開來。汗毛根根樹立,咽喉如被一雙大手扼住,不得,鬢角流下一滴冷汗。
‘啪嗒’,汗水摔在地上,無形的手也消失了,生死危機隻有一瞬,但卻讓穀梁煜徹底醒了酒。
還沒有回過神來,聽仙尊說“此乃本尊好友,莫要怠慢了”。
“好?好友?”仙尊好友,怎在這畫中?怎和他一小輩見識?“當著仙尊的麵掐我脖子,什麼狗屁好友”。但想到此人似是知道人心所想,趕緊把畫合上。
穀梁煜將畫軸恭敬托於手中,“即是仙尊好友,還請仙尊收回”,他可不想要這畫,說不定哪天會被掐死!在說,聽過長輩送法器符咒的,可從沒聽說過長輩送好友的!
“你收著便是,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會懲戒你,或許將來,他能救你的命”,“救命?有仙尊在,我怎會有性命之憂?算仙尊閉關,小子待在天衍宗內,不出山門的”。
“未來之事,誰又能說的準呢”。仙尊悵然若斯,卻是沒有收回畫軸,一閃身消失了。
穀梁煜實在不想要這畫軸,可仙尊之命,無論如何也要遵從的,打開腰間儲物袋,惡狠狠的道“裡邊兒待著去吧”!
羽仙殿,花落洞庭閣,清虛峰藏寶之地,羽化仙尊的身形漸漸顯現。
而此時,閣內有一人身形飄忽,正放出神念翻找著什麼,卻對身後仙尊絲毫未有察覺!
“掌門師兄深夜來此,所為何事”?一聲驚得那人一陣神念飄忽,熄滅的金樽還形燭頃刻全亮,照的來人無所遁形。
原來那來人,正是這天衍宗之主,掌門守中尊上!
守中自知無法遁形,也不閃不避,與仙尊對視,相顧無言。
仙尊沉吟半響,卻言“師兄是在找此物吧?”說罷袖口一番,拿出一青黑石頭,潽一拿出,見這花落洞庭閣內魔氣濤濤,如墜地獄!
“這!這!這!”守中連喊三個這字,“崇魔山鎮山之寶,禁器真魔轉生池!這果真是你做的!!!”驚駭、不解、疑惑交錯在守中的臉上,本來鶴發童顏的容姿,仿佛頃刻間老了許多。
掌門喃喃自語,癱坐地上“七日之前,崇魔山整宗被滅,全山兩千三百口無一幸免”。
“正陽宗來報整整兩千三百口,儘皆化凡,那摩陀老怪,屍骸生生從合體期掉落到分神期,我本不信是你所做所為,可這普天之下,除了你的羽化仙境,又有哪人有這化凡能力!你叫我如何不信!”
“你但凡遮掩一二,我今日也不會來找你!普天之下都知道是你滅了崇魔滿門,你可還記得你是天衍宗門人?可還把天衍宗放在眼中”!守中連番發問,而仙尊卻沉默不語。
“守真!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自從你出關之後行事詭異”。掌門尚存一絲希望,希望師弟能給自己一個理由!
“是我做的”,仙尊直言不諱,語氣似乎永遠那樣沒有人的生氣,沒有喜怒哀樂,亦沒有貪嗔癡怨。自從三年前出關,一直這樣了。
一聽得這話,守中徹底絕望,氣的周身亂顫,一狠心,跳將起來,指著仙尊大罵到“你看你!你把自己修成了個什麼樣子!都不像個人了!”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顫抖。
“往生鼎何在!”守中氣急攻心,喚來往生鼎,高舉頭上,鼎口朝外,急誦法決“天地幽煌,九聖臨法,天罡照頂,滅魔誅心!誅!”誅字訣一成,往生鼎急急旋轉,鼎口溢出淡淡白煙,此白煙迅速彌漫整個落花洞庭閣,仙尊隻覺外麵鬥轉星移,而閣內卻一動不動,但他卻知曉,是往生鼎凝固了閣內時空,分離出一個小世界,此世界時空快慢均由掌鼎之人把控!
真魔轉生池當先受到影響,所有魔氣都被吸進鼎口,禁器本身也不受控製飛向往生鼎,仙尊也不阻攔,任由其被收走。
“再誅心魔!”掌門一聲大喝,往生鼎轉的更快,仙尊周身白霧繚繞,左轉三圈,又轉三圈,最後竟自己回到了鼎中。
這回掌門卻懵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居然沒有心魔?”掌門本來已經認定師弟生了心魔,下定決心要借由往生鼎以雷霆手段除祛心魔,本以為會是一場惡鬥,可萬萬沒想到,居然,居然沒有心魔!
那這一切,莫非是出於師弟本心?思及此處,掌門心頭滴血,傷心欲絕。
仙尊看到師兄如此,亦有動容,“師兄且隨我來”,說罷大袖一揮,破碎虛空,呆愣的掌門便被羽化仙尊卷走,待得出現時,卻是天衍宗淨靈峰禁地,此峰無人居然,亦被禁止任何人前來,蓋因此峰是守中、守心、守玉、守真四人師尊長眠之處!
天衍宗曆代祖師,化道後均葬於五行輪回峰,但偏偏傳到上一代,出了天大的變故!
這些往事,是掌門最不願意想的,但此時掌門知道,守真帶自己前來,想必與四百年前師尊身死道消之事有關。
然而,那卻是他們師兄妹四人心中永遠的痛,以至於守心至今對守真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