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聽,嘿嘿一笑回過身來,卻說“金火雙靈根?如今是大世,人才輩出,若是幾百年前你來的話,還能過了這門,如今嘛,非單靈根不可過!還是趁早滾吧”。
穀梁煜氣的牙根癢癢,心想“爺爺我何曾受過這氣!”但還是滿臉賠笑,“上仙,上仙彆走,小子自小仰慕少陽,唯一心願是拜入門內,請看在我一片赤誠之心煩請通融通融”
而回答他的隻有一個字“滾!”,左右無人,那大門居然合上了,‘咣當’一聲震的穀梁煜心神一顫,如墜冰窟,這可如何是好?
左右徘徊,也不見那門再開,“爺爺我等!”穀梁煜抱著畫軸席地而坐。
這一等,是三天,那守門漢子也不理他,當真是鐵石心腸,周圍人來人往,沒有人在意他,見得多了,也不奇怪了,每年總有這麼幾個自認誠心誠意但毫無資質的人等在這裡,可惜還是沒人能跨入那道門。
穀梁煜麵容憔悴,沒了生龍活虎的力氣。
千裡迢迢從衍洲趕往煬洲,卻落得如此境地,況且這是千裡嗎?都不知道離天衍幾萬裡了。
雖然知道自己身無長物,但還是上下摸索,隻有一方手帕,一卷畫軸,半個靈石也無。
看著這方雪白手帕,上麵一朵嬌豔欲滴的小紅花迎風搖曳,而如今自己卻是孤身一人。
穀梁煜想家了,想天衍那個家,想古靈精怪的小知了,想冷麵寒霜的二師姐,想五廬所有的人。又想起了鴻雪,如今如此落魄,隻怕她更看不上自己了吧?
“仙尊,你在哪呢?”眼淚沒忍住,自己跑了出來。
是夜,本不寒涼,卻讓孤身的穀梁煜從心底感覺陣陣涼意,肚子餓的難耐,周圍酒肆商鋪繁多,卻無一能容納下他。
想著想著,蹲在一家酒肆門口聞著菜香睡去了。希望夢裡,能飽餐一頓。
而他身後這家酒肆,正在招待有史以來最尊貴的客人一位化神老祖!
雕梁畫棟,禦茗珍饈,無處不典雅尊貴,而這雅間上座之首卻坐著一粗獷猛漢,大咧咧的斜跨而坐,與這雅間格格不入。
這人膚色黧黑,虎背熊腰,肌肉鼓脹飽滿好似要爆炸,稍一動彈壓的胯|下椅子咯吱咯吱直響。
而其下手,跪著三男兩女,為首之人是一耄耋老頭,渾身老樹皮般的褶皺行將木。說句話都要喘上三喘。
這莽漢先是學人文鄒鄒的端起袖小茶杯品了一口,可能是覺得彆扭,複又一飲而儘,緊接著摔碎茶杯,怒哼一聲“沒甚滋味,學不來那文鄒鄒的酸勁兒,說吧,怎麼回事!”
老頭被這一茶杯摔的心驚膽顫,連忙擦擦額頭汗珠,理了理思緒,麵容哀泣的磕頭道“老祖!如今祖宅十去八|九,算上雜役奴婢,活下來的都不足五十之數了!還請老祖做主啊!”說完這老頭居然鶯鶯哭泣,聽得那壯漢直皺眉。
“族內那幾個不中用的玩意兒全嗝屁了?”這人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摸樣。
“族內奮力反擊,但怎奈那人修為高深,不光銅皮鐵骨,還吸人精血,越戰越勇,實在抵擋不住,隻有我們幾個逃了出來”老頭低眉順眼,有問必答,但還是忍不住斜眼偷瞧他們這位傳說中的老祖。
“莫非是屍魂殿的魔崽子?”壯漢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們這回去吧,我自會處理”,說完起身欲走。
這老頭老邁不堪但此時眼疾手快,趕緊抓住老祖衣襟“老祖!老祖!還有一事”。壯漢明顯不奈“有屁快放”!
老有又恢複那期期艾艾的樣子吞吞吐吐說道“族內遭逢大難,自知老祖會出手搭救,可歸根結底,還是因實力不濟,況且這少陽又山高路遠,恐難照拂,隻請老祖看看我這孫兒,土火雙靈根,資質也算上佳,求老祖看在同族的麵上收下吧!”
這老頭邊說邊把身邊一青年男子拉扯過來,正是他那想走後門的孫兒。
這青年一抬頭,濃眉大眼,方正剛毅,眉梢眼角倒能看出與那老祖有幾分相似痕跡。
待得看清相貌,老頭一捏這男子下頜,使起張開嘴來,露出滿口大白牙,像看牲口一樣讓老祖觀看。
“還算看得過去,既然遭此大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此子我收下了,隨我回少陽吧”。
屋內跪著的幾人一聽此言俱都大喜,趕緊連連磕頭,而這壯漢理也不理大搖大擺走出屋去。
眾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出,老頭親自為其驅散擋路之人,剛出酒肆門口,卻被一物拌了個大跟頭。
摔的看著挺狠,但身形利落,勢滾了起來,顯然也是練過的,一看,原來是一臟小子睡在酒肆門口。
唯恐惹得老祖不悅,趕緊一踹這睡在地上的穀梁煜“哪裡來的乞丐孫子,非得睡在這裡,找死不成!”。
穀梁煜睡得正香,吧唧吧唧嘴,回過神來,“這走,這走”,往邊上挪了挪,又要睡去。
本一件小事,老頭也沒打算追究,可這位族中老祖眼尖,眼角略一掃過這形似乞丐之人,當即目光被吸引過去,趕緊細細觀看。
不言不語,靜靜打量這睡在地上的少年,不,應該是定定的看著他所抱的畫軸!也不出聲,眾人驚奇,但不好打攪。
這老祖驚疑不定,狐疑不已,索性簸大的巴掌直接呼了上去。
這一巴掌打的響亮,直呼的穀梁煜眼冒金星,找不著北。
“哪個龜孫兒呼你家爺爺!”人影晃動,漸漸重合,定睛一看,麵前站著一高大猛漢,身著黑色軍機坎,筋肉飽漲,露在外麵的胳膊如大腿般粗。
“軍機坎!”那人盯著穀梁煜的畫軸,穀梁煜盯著那人的軍機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