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樂兒催著,還不忘透過雕huā窗格仔細注意著大姨娘和三姨娘的動態“現今兒三姨娘都失寵了,您huā些心思,自然是可以的。”
朱氏真想當場甩袖走人,卻又迫於對方手中握有自己把柄,很是無奈地回道“容我想想。”
樂兒就在她身邊來回走動,提醒道“就幾日了!”
“我知道。”
朱氏的聲音和表情都有些冷。
主臥廊簷下,文氏勸著宋氏道“好妹妹,咱們也回去吧。”
後者目光複雜,心思微轉,餘光不由瞟了眼院門處,漫不經心地說道“就這樣回去了嗎?”
文氏便去拉她胳膊,還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語氣“你難道沒看出來?奶奶不喜歡我們留在這兒。”
宋氏張口似有話說,最終卻仍是合上,點頭順從地離開了正院。
西邊霞彩漫天時,大爺回了府,看到妻子正在是炕前縫補,他溫柔地說道“何必急著趕著,仔細彆累著。”
景晨匆匆抬了抬腦袋,笑答道“沒多少的,定能在爺離府前完成。”
他便笑容滿麵地在她身旁坐下,專注地看著她引線落針。
景晨反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手下動作沒停,隻低低道“爺過兩日要離府,該是和各位姨娘說聲,她們可都惦記著您呢。”
突然轉到這個話題,大爺一時難以適應,滯了滯才道“我知曉,呆會便過去。”
“嗯,下午時她們想著見您,在這兒留了好些時候呢。”
沒有醋意和怪責的意思,完全是平平淡淡地如同往日。
這下,大爺尚未答話,門外卻響起了少女歡雀的尖聲“浠哥哥!”
跟著有安濃安宜相攔的勸語。
門則吱呀地被大敞而開,蜜合色錦衣的少女騰地跑了進來,直接出現在二人身前,似乎分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她徑自來到大爺身旁,似激動似不滿地嘟嘴道“府裡都在說你要離開,是不是真的?”
“嗯。”大爺應了,瞧著對麵的妻子便提醒對方“都不是小女孩了,怎的還這般沒規矩,見了表嫂連招呼都不打個?”
儼然是兄長教育的口吻。
白纖琦的麵頰則僵了僵,卻並不依言照做,仍舊喃喃道“前些日子我過來,你可沒這樣說我的。偏是當著她的麵,浠哥哥才想尊重表嫂,是嗎?”
這個話、這個調……太自以為是!
景晨的唇角有了分笑意,真是個沒心計的姑娘,連遮掩都不會。如若她當真做了這君府的女主人,怕是得被幾個姨娘牽著鼻子走。
大爺卻恰巧捕捉到這個瞬間,目光略含探究。
“浠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麼昨兒都沒聽到這個事,今天就突然傳出來了?”
白纖琦自覺地在炕幾對麵坐下,頗是驕縱任性不撓的模樣。
大爺今早在敏興堂見過耿氏後就直接出了府,白纖琦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亦曾想著尋他問個究竟,奈何根本就撞不見他。方才好不容易聽到對方回府,她忙從榮安居趕了過來。
對方卻似乎沒有之前對自己的包容與寵溺,難道就是因為在楚氏麵前?
白纖琦忍不住白了眼景晨。
後者卻自顧自地端過茶小抿,這表兄妹的事,她可不知該怎麼管。何況,根本亦沒法子沒必要插手,原就是大爺自己折騰出來的事。
思及耿氏待白纖琦的態度,難道這就是她同意大爺外出的理由大爺見妻子不願出麵,便隻好自己開口,望著對方似解釋地言道“表妹,我是生意人,外出自然是正常,你怎的這般大驚小怪?你在府中是客,年紀尚小,隨性便好。”
“浠哥哥,你怎麼突然變了?”
大爺容上卻不見絲毫尷尬“變了?”重複著的聲音,顯得分外自然。
白纖琦的眸中則略顯晶瑩,她想起早前母兄的叮囑了勸誡了。
緩緩地立起身,滿臉失落地就退了出去。
景晨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白纖琦今日居然沒鬨?
還在發懵間,身子卻被人禁錮住,頭頂有埋怨似責的朗聲響起“看得舒暢?”近乎咬牙的聲音,大爺著實想不通他的妻子,怎麼可以這般平靜?完全超出了尋常女人的容忍度。
景晨這才發現方才暗自旁觀的神態被人發覺,下意識地想縮回,對方力道卻更重“怎麼,現在知曉錯了?”頗有幾分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