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將德欣留在外麵,她不放心,心底亦不願同她分開。
“漣兒那,你做事素來有分寸,怎麼可以將個來曆不明的人帶進府來?”
景晨抬眸即回道“孫媳會看著她,一定不會讓她犯錯的。姑娘家獨身在外,總是不太安全,妾身想著爺亦在外經商,如若遇著困難,自也希望旁人能伸以援手。”表情悲戚真切,“祖母,她走失在外,想必家裡人亦是擔心的,請您允她留下。”
見到孫媳婦又行了個欠身,老夫人長籲歎了聲,不答反問道“若是今後你外出又遇著這般的,豈不是又要帶回來?”
“不會的,孫媳不會。”
景晨說著,神色上隱有了幾分祈求,“祖母,孫媳已然應了她,現下出爾反爾,說出去總是於顏麵無光的。”
經商的人家,最重視的便是名聲和誠心。
忌諱言行不一!
老夫人的目光不覺犀利了幾分,這個楚氏……竟是用這個來壓自己?
其實景晨隻是心思急切,太過擔心老夫人拒絕罷了,話出口亦覺得有幾分不合適,便忙緩了語氣複開口“祖母,孫媳進門後自認為從未求過您什麼,今日便當寵媳婦一回,可好?”
老夫人靜靜地思忖了半晌,終是開口道“回頭領她過來給我瞧瞧,心思不純的姑娘,咱們府裡可不留的。”
景晨展笑,忙應聲感激。
望著她離開,旁邊的穀媽媽才上前,“大奶奶還是頭次求您。”
知曉近侍是在說自己方才不該嚴肅,老夫人不見緩和,仍舊嚴肅地回道“便是因為楚氏待那名少女太過緊張在意,我才覺得這其中事兒不簡單。孫媳婦進門時間雖短,可平日無論發生何事,你可有見她失態過?她是最為講究規矩的孩子,行事從來謹慎,今兒先斬後奏,是定了心要她人留下的。”
“那老夫人,您方才是故意不肯鬆口的?”
聞者點了點頭,應道“尋人去調查下那個少女的來曆,與楚家又是否有什麼關係,總覺得其中不簡單。你可還記得,當初浠哥兒杖斃楚氏的兩個陪嫁,聽說還是從小伺候她長大的,當時漣兒都沒露出不舍傷心的神情。你莫不是當真覺得她心生同情,所以才把人給領了回來?”
穀媽媽這才止了話,內心越發佩服起自家主子,同時亦好奇著大心思。
自從德欣出現後,景晨的新湖就再沒平靜過。從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來,後知覺得自個方才表現似乎太過明顯了,對方會不會懷疑些什麼?
暗道自個失誤。
腳下步子越行越快,想著就回去見見德欣,亦不知對方是否適應。且她素來對生活頗是講究,估摸著還會有些事兒,然匆匆趕回人還不待進屋,便聽得裡間大吵鬨起,隱約還有追逐叫喊的聲音。
混著男聲!
景晨心下微頓,忙跨步入內,外麵的婢子見到大奶奶,就匆匆上前回稟,“奶奶,五爺來了。”
等轉進西拱門後的廂房處,燈火通明的屋內廊下,是婢女追尋緊張,還有那抹熟悉身影跳竄的舉止。景晨匆忙上前,見安濃迎來,等不及對方開口就斥責道“院裡有事,你怎麼不去稟了我?”
“奴婢知錯。”安濃先是認錯,接著才解釋道“五爺突然過來,說是要見奶奶今兒從外麵帶進來的姑娘,奴婢們攔不住,他闖進去便惹急了李姑娘。”
有瓷瓶碎地的聲音傳來,“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姑娘也敢調戲?”
五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靜了,今兒突然來這麼遭,景晨心頭湧出惡心的同時,更多的還是憤怒。
居然動起了德欣的念頭?
她的腦海裡重複著大爺離府前的那句話,自己是君府的大奶奶,凡事不必忍著讓著。當下出聲便喊了聲“住手”,且命令仆婦們將五爺請出去。
五爺正撫著額頭,衣袖上染了茶漬,有些狼狽。見到景晨回來,亦不似早前那般殷切地衝上去,開口就嚷道“大嫂,你這帶的回來的是什麼人?我不過就是來關心下,居然敢對我動手,這個事要沒個交代,小弟還真不走了。”
景晨冷笑,諷刺道“那五爺這又是什麼規矩,三番兩次闖入晴空院,還鬨到了女子閨房裡來,難道就是三嬸素日教你的?”口氣很淩厲,絲毫不見退讓,聲音自帶威壓,“簡直是放肆,鬨成這樣,還要尋我討交代?李姑娘進府為客,五爺既是主人,就這樣冒犯?!”
“你!好啊,你個楚氏,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五爺話落,滿是不甘地朝地啐了口就往外而去。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