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見到丈夫這樣緊張的模樣,裘氏卻不願多說些什麼,冷哼了聲就抓起手邊盤裡的果子向對方砸去,嘲諷道“拿銀子的時候不曉得緊張著急,現在這模樣來同我商議,這是想做給誰看?”
三老爺素來了解妻子脾性,側首險躲過了忙笑著討好,“這個關鍵還跟我鬨這個?你快給說說,浠哥兒媳婦都說了啥子。”
“說啥子說啥子?!”裘氏滿臉不耐,瞥了眼丈夫惱恨道“你在外麵捏花惹草的時候,可有惦記過我?現在出了事了,倒是要找我來幫你擺脫,倒是還真瞧得起我?”
察覺對方又要催促,三夫人接著道“原好好的局麵,就因你做了這些荒唐事才這樣,讓楚氏在我跟前囂張!”
三老爺懼內,即便內心儘是不滿,麵上卻不敢表現分毫,得知逛窯子的事被妻子知曉,卻也不再耍賴,隻起了身滿是誠心地回道“你彆動氣,這麼多年我心裡不都隻有你一個嗎?瞧,當年大哥那個蠻夷苗女子,那領回府來……”
“怎麼,跟我提大哥?”
裘氏更見冷色,斥罵道“你莫不是還要跟他學?”
“沒有沒有。”三老爺急得擺手,上前主動替妻子捏肩,臉上不見了方進屋時的神氣同疲憊,哈著腰還不停關心著對方扭傷的腳,“浠哥兒媳婦也是不應該,怎麼說你都是她嬸嬸,居然還敢不敬?先前兒不是說她娘家的姊妹要給咱們燁哥兒做妾嗎,現在怎麼樣了?”
這般情況下。最慣常地就是暫且轉了話題,讓妻子緩緩怒氣。
裘氏的脾性亦是被丈夫給摸透徹了,竟是還當真受這套,接著他的話就訴回道“彆跟我提這事。她楚氏可是無關緊要,好像那不是她妹子似的,根本沒放在心上。老夫人他們向著她。即使有人心裡嘲笑著,麵上卻給足了楚氏大奶奶的顏麵,誰都沒吭一聲。這個晚上,我跟唱獨角戲似的,哪有先前預料地那般好……”皺著眉頭還忍不住嘀咕,“最後臨走前還受了一肚子氣。”
提起這個,三夫人便又想到了那事地。對上丈夫的目光中仍舊透著薄怒,“你彆轉話題,說,到底是什麼事?那個楚氏的話隻說了一半,還提著咱們上回屋子擺著的珊瑚盆景。她這是打算做什麼?還有,說著我今夜乏著糊塗了,竟然還要我明日去給她白纖琦那丫頭出府事情的交代。”
三老爺對內宅的事不敢興趣,隻是內心捉摸著是否偷偷去銀莊藏取銀票的事被戳穿,屋裡很多事都仰著妻子,此刻心裡明白必須放開素日的尊嚴,故而親自倒了杯茶過去,口中嬉笑著說道“夫人,你彆跟為夫生氣。這啊,也都是為了咱們的今後,還有子燁那孩子。我現在在外麵拚搏努力,最後不都是給了你們娘倆嗎?”
“呸,說得好聽!”
裘氏“砰”的聲將茶盞放下,很是不悅地瞪著對方。言辭間絲毫不留情麵,“嘴上說得是好聽,這事實上是個什麼真相我還不知曉?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敢犯錯,就打著生意上應酬的事去外麵偷腥?”
“好了,你彆總念著,要攪得整個院子的人都聽到嗎?”
三老爺難得大聲後,忙察覺不對又鬆緩了臉色,低聲柔道“咱屋裡的事今後再處理,先說說浠哥兒媳婦的那事,如若不好,可是要傳到老夫人耳中去的。”
“你以為老夫人不知曉,楚氏能自作主張去跟我提這話?”三夫人亦難掩擔憂,“上回燁哥兒去晴空院惹惱了她,楚氏對那個新進府的女孩護得緊,這梁子怕是結上了。”
“你難道還怕個新進府的楚氏?”三老爺似乎不以為意。
“你知道些什麼?這個楚氏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上回就是因為她幫了浠哥兒,咱們才不得不將那些銀子給交上去的。還有,你以為大侄子沒有安排就會遠行?擺明了是將府裡的事都交給了她,你不常在府裡走動不了解她,年紀輕輕的能將老夫人哄得歡快,你真以為她隻是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人家可精明著呢。”
“咦,我跟楚泰打過交道,沒覺得精明睿智,怎麼生的閨女那麼簡單?”三老爺這下腦子倒是轉得快,忙聯想到了自家院裡,“對了,那楚家老二不是要給了咱們兒子嗎?彆也是個厲害的。”
“就是個妾,能翻了天不成?”三夫人很是肯定,似乎沒有分毫擔憂。
三老爺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半晌,裘氏再開口“你老實告訴我,在莊子裡拿了多少銀子?”
三老爺的麵色則有些難堪,眼神亦有閃爍,在妻子的注視下慢慢地把右手攤開,然後擺在對方麵前,卻吱唔著不敢有明確答案。
裘氏則反問“五百兩?”
素日的錢財都由她掌控,平素丈夫花銷都被看得極緊,因此在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裘氏還滿麵慍色。畢竟對方在外麵偷拿了多少,如若最後不成,不都得從她的私房裡拿出來嗎?
三老爺卻搖了搖頭,依舊望著對方,張口又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