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大爺對楚景漣起了疑心,自然而然就有所避忌,不說刻意試探,便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對方的反常。然偏是楚景漣根本毫無知覺,仍舊以為是這男子不解風情,便想著法在對方眼前晃悠,做出些刻意討好的行為。
他是慣常深沉的男子,便是心有不喜亦不曾表現出來,隻是以旁的事推脫了去。即使大爺覺得不可思議,然斷沒有往天下間會有兩女子模樣如此相似的麵上想,隻道是其中發生了什麼特大的變故,或是其受了什麼刺激等,故而才有這些變化。
看著丈夫以生意上的事為由據她千裡,楚景漣心有怨言,不經通傳便推開了書房的門,進內悶悶地奪開對方手裡的賬簿,嚶嚶問道“爺,您是不是惱了妾身?”
說實話,這等膩性子的女子,大爺還真是鮮少碰見。雖說後宅裡亦有性子相纏的姨娘,然她們都恪守本分,心知不好逾矩。而有資格如此撒嬌表態的必然就隻有正妻,可過去的時候,楚氏可謂是個實實在在的賢內助,自己偶爾雖盼著對方能露出小女兒羞態,然後者總是以大奶奶該在府裡表率的身份而不會輕易如此,熟知最近還真折騰了起來?
“沒有的事。”
楚景漣一把按住對方欲拿起賬簿的手掌,靠在對方身旁即接道“您都回府好幾日了,夜夜宿在這書房內,讓旁人怎麼瞧妾身啊?”
有時候就是這樣,即便容貌、聲調依舊如從前,然彼此間相處時候的感覺變了,那他過去再是思念亦沒了衝動。何況,現今對身邊這個時而投懷送抱的妻子,是充滿了懷疑。
“漣兒。鋪子裡真的有事,我這還忙著呢。”
大爺話落,說著突然麵色微轉,拿過那賬簿即指了上方的一處問道“漣兒若是閒著,便給為夫瞧瞧這兒的賬可有問題?”
“妾身隻管替您安定內宅,這等事是丈夫所為,我哪裡會懂?”
楚景漣雖說娘家行商。可汪氏不是她的親娘,自然就防著其接觸那些核心事宜。何況,她的性子亦不是那等愛費腦的,過去亦不曾對這些感興趣,此刻見其指著這個問自己,當下就為難了。她目光稍稍躲開,連帶著抱住對方胳膊的雙手都鬆了開來。往旁邊站後就忙轉開了話題,“既然爺忙著,那妾身去讓小廚房做些點心,可不能累著。”
完全是副體貼溫柔的賢妻作風,然迎上對方近乎探究的目光,似乎覺得心底虛得很,楚景漣後退了兩步就道“妾身不打攪爺做事了,我先出去。”亦顧不得對方是否應聲,腳步飛快地就退了出去。
直到了門口,她才長長鬆了口氣。暗罵道這什麼男人嘛。中看不中用,滿腦子都是那些賬簿生意。那般費腦費神,活該是個病秧子!
可走了幾步,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那日他回府的時候明明對自己挺熱情的,怎麼突然就疏遠了起來?
楚景漣轉首望了眼書房,琢磨道難道是誰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
腳步正停著,轉首突然就見宋媽媽領了兩個容貌相似的女子進來。她先是驚訝。跟著過去就問道“怎麼回事?”
“回話,方進府的婢子,老夫人說差來給您使喚。”
宋媽媽說著對後麵兩少女做起了介紹,“是對雙生花,進府剛改了名字,阿娟和阿珠。”
那兩個女子著了君家統一的侍女服,連辮子都梳著一樣的,行走間很是一致,若是分開定分不清誰是誰。
楚景漣先是微愣,她自以聰明,很快就聯想到了自己與景晨的關係,便覺得留這個兩個婢女在院子裡,難免會讓人多想。當下輕哼了聲,轉身就道“你去重新換兩個來,我不要她們。”
宋媽媽瞬時就為難了,上前勸道“奶奶,這都已經上了人事定了的,何況又是老夫人親自挑了選的,您若覺得她倆伺候不好潛出去倒還在理,可如若這人都沒進屋就說不要,是不是不太好?”撞上對方越發冰冷的眸子,她的語調越發的輕。
不會又將自己責罵一通吧?
看到宋媽媽縮了縮腦袋,楚景漣白眼道“怕什麼?我又不吃了你!”
“老奴沒,沒有。”
“你叫阿娟?”
那被點名的少女卻糾正道“回奶奶,奴婢是阿珠。”
楚景漣覺得太難分辨,冷不住咋舌了聲,不耐煩道“得,我不管你是阿娟還是阿珠,今兒起你們就在院子後麵的小廚房做事,不準到前院來,聽到了嗎?!”
聞者卻上前,衝著楚景漣眨了眨眼,彆有深意的說道“奶奶,奴婢們是特地來伺候您的。”
楚景漣方拉開口正想罵,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就衝著宋媽媽揮了揮手,“好了,留著就是,你下去吧。”說著讓阿娟和阿珠跟她進了主臥。
雙生的姐妹很是聽話的進了屋子,跟著跪在地上,齊齊道“見過奶奶。”
“你方才想說什麼?”她對著左邊的侍女問。
然卻是站在右邊的女子回了話,“奶奶,奴婢才是阿珠。”很明顯看到對方的惱意,忙添道“是原公子送進來伺候您的。”
當真是原仲軒的人?
方才楚景漣就回想起了上回在楚家要汪氏轉告給對方的話,想著是要他安排幾人進來做心腹幫襯下自己,熟知怎麼就安排了這麼兩個人?再說,先前是因為大爺沒有回府,如今都回來了,夫妻間有個什麼事,難道都要給原仲軒報備?
他若是知曉自己跟大爺親近,還是主動的,那還了得?
“他倒是有本事,居然還能讓你們通過了老夫人那關。”
“奴婢姐妹是平城人氏,過去亦在大戶府邸裡當過差,管事媽媽的問題和要求。咱們都是符合的。”
楚景漣現在是不想要人,可對方都已經進了府,怎麼辦??這真是後悔莫及,她還想著早日和大爺做真正的夫妻,讓對方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呢,這不是來添亂嗎?
“奴婢們進府前,原公子有句話說是要帶給您。”
“什麼話?”
那個俏麗的婢子就笑了笑。緩緩回道“讓奶奶您彆忘了對他的保證,還說楚太太最近思女心切,讓您彆忘了孝道。”
先前回楚家,十有就是和原仲軒見麵私會的,約莫著兩三日就會抽個下午過去趟。可自大爺回府後,這幾日自己總圍著他轉,滿腦子就想著如何征服那個男人。哪裡還會惦記原郞?
然後者卻顯然坐不住,他這還真是找人來監視起自己了?
楚景漣生出惱意,但又無可奈何,望著眼前兩張相似的麵孔,心底是越發的煩惱。
若是大爺見了,會不會也懷疑有雙生姐妹的事?
思及此,她麵色微頓,難道……原郞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想暗示這個?!
她心底大駭,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先去榮安居與老夫人說思念母親要回娘家。後者卻也不曾反對。她順順利利就離開了君府。早有人將她要回楚家的消息傳了回去,故而待等她抵達楚家。依舊是過去的院落裡,早有人相侯。
原仲軒見她進屋就上前抱住對方,口中喃喃喚著“漣兒”,反將她壓在門後就好一陣親熱,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衣衫敞開的時候才鬆開,卻是忙將她橫抱起就轉身往床榻上去。
等到男子身體壓上來的時候,楚景漣卻伸手製止了對方欲親下來的雙唇。扭開頭悶聲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
楚景漣便滿臉不快,“特地送對雙生姐妹給我,還說不是故意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若是大爺他想通了其中蹊蹺,懷疑我的身份怎麼辦?我跟你說,趕緊將那什麼阿娟還阿珠地領出府去,我不要她們。”
原仲軒就收起了方才的火熱,臉上的歡喜亦慢慢淡去,繃緊臉色嚴肅道“她們是我送進府去的,你不是說身邊沒人嗎,我可是特地花了大心思送進去的。怎麼,你不滿意?”
楚景漣就想推了他坐起,可對方紋絲不動,她亦不再掙紮,隻是撅嘴道“你這是不信我?”
說實話,原仲軒還真是不敢相信她。
雖說當初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在外無媒就行了男女的事,可回想著自己是衝動,對方就焉不知沒有輕浮?她可是個姑娘家,都能那麼隨意與自己……現在對方和君家大爺名義上時夫妻,夫妻!
什麼叫夫妻?
做那種事可是天經地義的,這自從知曉那男人回來,他每晚都睡不著,生怕發生那些他不想看到的事。楚家他已是常客,汪氏對自己亦是畢恭畢敬的,甚至還隱約的有了幾分巴結,可好幾日了,她都沒主動回來。
這不是讓人多想嗎?
原仲軒想到這個,竟是一把就扯開了身下楚景漣的衣裳,舉止還格外暴躁。
楚景漣以為對方是性急的等不了,想著自己這質問的話都還沒結果呢,忙扭著就不肯依他,反手竟是掙紮著要搶回衣服,口中更是嚷嚷道“你做什麼?我的話還沒回答呢。你不說清楚,彆想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