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聽到說處置不規矩婦人的手段,楚景漣渾身都忍不住顫了顫。不說是君家,便是外界,都是任由夫家隨意處理的,世間流傳這很多的手段,雖說不會肯定要人性命,可最後被折磨的必然是無顏存於世間的。
這種事,如若真的被發生了,楚景漣甚至不知曉今後可還有她的容身之所。而這個男子,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話,是在故意恐嚇呢,還是變相試探?
大爺見到她的反應,往前兩步再問道“怎麼,還要說你是我君家的大奶奶?”
“我、我真的……”抬眸的楚景漣話尚未說完,就說不下去了,不是說對方的表情有如何的陰狠,而是其那種無所謂的目光,好似根本就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她細想了下,自己既然已經暴露,那楚家的秘密怕是也不會長久,而眼前男子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連自己同原郞的關係都可以一語中的,顯然不是毫不知情的,再耍手段顧忌反而會更糟糕。
於是,楚景漣忙改了嘴邊的話,“我,我真的是楚景漣,隻是不是你的妻子。”
大爺就露出了迷惑,“什麼意思?”
她倒是再不敢試探對方這種態度,老老實實地將當初楚家代嫁的事給說了明白。當然,在說那個苦衷的時候,必然是不會說自己的貞潔問題,而改用了說汪氏和原仲軒合謀,不讓自己出嫁,其實她也是個受害者。
大爺看她說得可憐兮兮,連眼淚都流了出來,突然皺眉反問道“不對,你在騙我!如若你真的是被困著不能露麵,那就是在楚太太和原仲軒的手裡。他又怎麼還會來我府裡,試圖帶你離開呢?”
居然敢跟他耍花樣?
大爺怒從心生,許是忍耐的性子到了極點,居然拂袖重重掃過桌麵,直接將上麵厚厚的賬簿都棄在了地上,有不少還砸到了跪著的楚景漣身上。後者已是麵色慘白,想著複哭訴道“大爺你不明白。當初我覺得既然和你有婚約的人是我,怎麼好背棄,就偷偷想逃跑,拒絕這個計劃。可是我、我妹妹她想嫁進來,便打昏了我囚了起來。”
她說著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抽噎著道“你跟她處過,那自然是明白她的聰慧和手段的。她當初想嫁過來。自然就成了君家的大奶奶,現今想要離開,亦是輕而易舉的事。您想想,若非是她本意,難道誰還能到君府裡開將她驅走嗎?”
她說著眼淚流的越發的快,“當時我已經落到了原仲軒的手裡,受了侮辱不說,連自由都沒有。妹妹她想要離開,自然就得將我安排進來,否則她就脫不了身。這個道理。您也可以想明白的。”
大爺早已顧忌不到她話中的前後牽強和雜亂了,滿腦子隻有一個認知。那就是妻子是自願離開的。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若非是她自願,那些嫁妝又怎麼會消失?
且她過去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與眼前這個不過幾日就被人拆穿的所謂真正的楚家大姑娘相比,自然就不言而喻。若說跪著的人能逼走她自己再來頂替,他相信還是沒那樣大的本事的。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她是自己走的。
自願的……
突然的,無名的怒火與鬱悶從心底竄了出來,他原還想自欺欺人,擔憂著對方是否受到了危險。現今,真相卻是如此的殘酷,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擔心、他解救和保護。
甚至,她根本就不需要他。
此刻,大爺終於明白了,為何過去即便是擁著她的時候,都總會生出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那是因為,他從來就沒得到過她。
“可是,不對啊,你說當初是她關著你,所以才嫁進了君家。現今卻又是自己想走,那她到底是為何要這麼做?不、不是這樣,是不是你們還有其他的計劃,這樣說不通的!”
過去她從不曾表現的對君家財產有任何的上心和興趣,而最後消失的亦隻有從楚家帶來的嫁妝,難道隻是要那些?
不可能,說不通!
楚景漣微愕,心裡暗道沒想到這個病秧子還挺聰明的?轉念思慮後,就慢慢解釋道“她原是自然想成為君家的大奶奶,然後做著府邸的女主人。可是前兒不久,她在外遇著了個男子,然後、然後就……”
“什麼,你說她是和人私奔了?”大爺有些難以接受。
楚景漣頷首,“其實我原不想說的,是您非要追問。”她說著,很是同情的瞅著對方,安慰道“我知道作為丈夫,對於曾經跟了您的女子,聽到這樣的事,自然不想聽到這樣的消息。可沒有法子,她想要離開,誰又能留得住呢,您說是不是?”
她想要離開,誰又能留得住呢?
對於這句話,大爺是信了。
整個身子都靠在身後的桌案上,他突然覺得全身無比的乏累,難道這就是事實?好似所有的想法都顛亂了,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留給自己最狠心的解釋?
真的是自己走的,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