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而路上,德馨似乎亦發覺了些什麼,看著對方撚線,再想著方才阿圖出去後興衝衝的取了銀子回來,似乎亦察覺到了什麼。
望著對方,她開口道“姐姐,你做這些不是突發興致,是去換銀子的,對嗎?”
景晨原不想對方操心這些,輕描淡寫的就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德馨的眼眶突然就紅了,思索了番就再問道“我們,沒有銀子,是不是?”
她知道銀錢很重要,亦明白路上花費不少,可因為許多事都不是她安排,就不怎麼放在心上。可現在,顯然不能再若無其事的下去,對方本就是無責任照顧自己,如今自己再不過問這些,簡直是太沒良知了。
她奪過對方手裡的繡帕,握著對方的雙手攤開,發現其幾個指腹都有些殷紅,她輕輕碰了碰,就見對方皺了皺眉。德馨便哽咽了道“都是我不好,讓姐姐這樣辛苦。”
景晨亦明白是瞞不住了,笑著道“沒事。”
她的眼神有些閃避,德馨前世是公主,怕是更加不能接受這種觀念吧?
仔細注意著對方的臉色,發現她隻是盯著自己的雙手看,懊惱、心疼不住的流露出來,不知怎的心裡就是暖暖的。景晨反握住對方,輕聲安撫般就說道“我們今後要自己生活,總是得有個謀生的手段不是?其實我們不是沒有銀子,隻是……”
“隻是寶鑒銀莊裡的錢財,不能動了。是不?”
景晨勉強點頭,“是的。”說則低頭喃喃,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若沒有離開平城,你也不必跟著我奔波。到時候姐姐自然就可以替你安排後半輩子的事。”
“姐姐怎麼能說這種話?若沒有姐姐,我怕是早在茶樓裡被人打死了,或者就是餓死了。”
她雖然沒有涉世經驗。可以通曉人情世故,“再說,咱們沒有一塊兒出來,許是姐姐就不會認我做妹妹呢。”俏皮的語調,似乎還刻意引對方歡笑,“沒事,我陪姐姐一塊兒做。”
“你?”
景晨睜大了雙目。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德馨就故作惱意,“怎麼,這個我也會的,姐姐不信?”
信,她自然是信的。
可惜。一個皇家公主,流落到這樣的地步,要她做針線活?
景晨總是心有不忍,搖頭道“累眼睛,你彆做。”
“哪能?”德馨卻揚起了聲調,似惱似不甘心的回道“姐姐做得,我難得就做不好?你還彆小看我,我手藝好著呢。”
雖然不是很好接受,雖說不太想接受這種現狀。可事實不得不讓她看清,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勞累。
景晨看對方已經在穿針引線,就沒再阻止,打趣道“好,回頭讓阿圖一並拿去賣了。”
“嗯,看看是姐姐做的值錢。還是我的更貴?”
景晨就隻是笑。
畢竟是沒吃過苦的少女,沒什麼心性,沒有多久,德馨就眼疲泛酸,還自顧自的錘肩。然而,她始終沒有喊累,更沒有停止自己手裡的動作,景晨望著,內心就莫名的很暖和,陌生的情緒在心底生出。
不知不覺,唇角就微微翹了起來。
而仍在津城中搜尋等待結果的竇俊彥,沒有發現想要的消息,卻迎來了個詫異的“客人”。
看著門邊還來不及通傳,看著對方破門很不客氣的帶人走進,望著對方格外憤怒的雙眸,竇俊彥突然一掃先前的煩躁,竟然是心情極好,連計策被人識破的疑惑和惱意都煙消雲散。
他揮手對手下吩咐道“君家的大少爺到來,還不趕緊下去奉茶?”
門口的那人覷了眼自家年輕的主子,又看了眼“凶神惡煞”的突來者,忙點頭退了出去。
竇俊彥就坐在位上,悠然的端起手邊的茶盞,“多年不見,君兄身體好似比過去健朗了不少。”
這話,怎聽得這麼刺耳的呢?
還說的這樣的不客氣!
被竇家那故意派出的馬車給耍的跑遍了附近好幾個城鎮,大爺滿心都是憤怒,握緊了雙拳看著裡麵坐著的這個罪魁禍首,想著保持冷靜,深吸了口氣才跨步進入,“竇兄好興致,竟然和小弟玩這等遊戲?”
竇俊彥就滿臉費解,迷茫道“不知君兄這話是何意思?”
君子浠顯然不是很想與他多囉嗦,要不是對方手裡有景晨的線索,早就將這屋子砸個爛,揪著他哪還會這樣好言好語?
“她在哪裡?”
見他開門見山就問這話,竇俊彥突地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裝傻的反問道“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