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次日未正,景晨便依約到了永安茶樓,並不曾讓人跟著,她隻身進去,就早有人候著張羅請她上樓。原正是熱鬨的好時候,可這大堂內竟空無一人,她的視線微微斜過,心裡露出抹了然。
二樓臨南窗的位置,已經有個身著玄色衣袍的男子坐著,他正望著外麵的天空,似乎不曾聽到近身的腳步。
“竇少爺?”引路的隨從退了下去,景晨率先開口。對方側過腦袋,呈現在眼前的是張陌生又熟悉的容顏,她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見過禮。
看著眼前這個素裝的女子,離了君家後青絲不曾挽起,幾縷蕩在身前。竇俊彥微微一笑,朝著對麵的椅子做了個請的動作“楚姑娘,
坐下說話。”
景晨沒有推辭,畢竟人都到了這兒,何必還扭捏作態?
她端起身前的茶盞,感受著自杯壁傳來的溫度,想是才上的,不由再次端量了眼麵前的男子,啟唇道“請恕小女子記性不好,倒不知何時與竇少爺有了交情,何來你尋我一說,更為何會有此所謂的敘舊?”“姑娘不必意外,我識得你,亦是種交情。”這種話……
景晨微楞,看著對方的笑臉,半晌才說道“那不知竇少爺尋我何事?”化的視線就落在桌上旁邊的厘子上,朝景晨使了個打開的眼神。
“這、原來竟是您購去的?”
匣子裡所置放的,赫然就是先前高價婁出的那些繡品。
景晨本還好奇著身前人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就猜測著是否是因為這些繡品的緣故畢竟這種事就太過匪夷所思。何況自己和德馨又非出自名家,那種銀錢著實太過好掙,讓人難以相信。
現在如此擺在眼前,不成想還真是他在暗中幫助自己。
景晨望向對麵的男子若說有人如此費心找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是出於什麼目的,倒牢不難猜。不過,竇家的主子不該是個簡單的好色之徒,何況既然早知自己下落,若是如君家五爺那種蠻橫的漢子,行事就不會如此光明。
雖說是有戒備的心思,可對方不曾有什麼歹意,自己也不好小人之心。
“這些繡品所換的銀子,回頭我會送還給您。”
竇俊彥卻似料到了她的想法搖頭解釋道“姑娘誤會了,這些可不是我故意買來的。而是不久前在京都的春風樓內突然見到,發覺與你曾在君家為少奶奶時所留下的繡品很是相似,我這才給尋到了你。”這意思很明確,不必將銀子還給自己他是在旁的地方搜集到的這些繡品。
而當初高價所買她東西的,亦不是他,景晨並不比覺得是虧了自己銀錢。
“春風樓?”這種名字不難聯想,景晨看了眼對方覺得突兀,這便將目光收回,淡淡的說了句“哦是嗎?”
“這春風樓是我竇家的產業。”
景晨才抿了。茶聽到這樣的解釋,不由就直起了腦鼻,他在解釋?
總覺得相處間頗是尷尬,尤其是對方絲毫沒有遮掩那種意思這讓景晨有些坐蓐針紮。她索性就茶盞放下,直接的再次詢問“不知竇少爺尋我到底是想說什麼?”“我隻是覺得,姑娘生活不必如此清貧。我尋你並無惡意…”真的麵對麵坐著,竇俊彥亦發覺自己有些嘴拙。他原是覺得,女孩家所做的繡品,在huā樓間流傳,於她的名聲不好。可轉念,又想起了她的處境,或許放在旁的地方,還壓根就不會有這麼高的價格,且她既然決定以此為業,自然是做好了繡品流傳於外的準備。
故而,竇俊彥添道“姑娘如今與平城君家並無關係,在外如何皆是你的〖自〗由,何必躲躲藏藏?”“我既躲躲藏藏,於竇少爺何乾?”景晨並不是個喜歡與陌生人說太多關於自己事情的人,可這話出口,她才覺得似乎有些賭氣的意味,就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竇俊彥亦沒料她會說這樣的話,緊跟著笑了笑問道“姑娘怎的好似很不待見在下?”
“您三番兩次派人跟蹤我,能讓人生出好感?”
“可姑娘三番兩次擺脫了我的耳目,倒是勾人好感。”
竇俊彥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定定的鎖在對方身上,似乎不願偏移半分“楚姑娘是聰明人,想必早就猜到了竇某的心意,我亦不是個畏縮之人。”
景晨不由的反望向對方,目光不住的打量,她跟男子接觸的極少,說到底還真有些無措。
“姑娘不必惱,便似咱們間的交情,我識得你傾慕你,您也做不知情。”景晨再次語塞,雙耳卻不禁紅了起來。
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人,話說的如此直白,神情倒絲毫不亂。總說北方的男子性直,風氣比南邊開放的多,可說話都是這般的嗎?
“姑娘的性子,在下亦了解幾分,知你是個自立的人,不會想麻煩彆人,更不會隨便受人恩惠。”竇俊彥笑了笑“你儘管如常生活,在下不會打攪,不過銀莊裡的錢財原屬於你,自沒扣押的道理。
否則若是這般,傳揚出去,旁人說不準還說我竇家黑了姑娘家的錢財,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到最後,居然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