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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最後一課(2 / 2)

瞿藺仍未妥協“這個國家提倡戒酒。”

薑湖道“了解,信仰所在。”

她又看著瞿藺說“講個道理。我身為人,待遇是不是不該差於牧羊犬?”

瞿藺沒出聲。

還不如被喂酒的牧羊犬?那換一個口突破。

薑湖又說“雖然他們離開很久,說實話,看到這片墓地你還是難免觸景傷情。”

“人心情差的時候,會需要酒。”

瞿藺聽著。

薑湖話裡說的是——是他需要,她可以奉陪。

他的閱讀理解還可以。

瞿藺轉而看著薑湖的眼睛,坐得近,他從薑湖的眸色中得出另一個結論。

她——酒鬼。

這是個表裡很不一的女人,瞿藺想。

瞿藺最終妥協。

清酒的味道不烈,薑湖入口沒嘗出新鮮的味道。

沒有酒杯,隻有酒壺,手中的重量清減了不少後,薑湖繼續同瞿藺聊“這些碑上的字,是你刻得?”

瞿藺垂眸看向木碑,說“是。”

薑湖問“碑上都寫了什麼,名字?”

瞿藺嗯了聲“他們,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沒留下墓誌銘,我沒有權利替他們總結人生。”

這個沉重的話題該翻篇了。

薑湖轉問“既然是電工,你的專業不是阿拉伯語?”

當然,她對電工二字仍存疑。

瞿藺視線落在近處薑湖狹長的身影上,沒有吝言“不是。從小隨我父親學了些。”

薑湖猜測“老師?”

瞿藺搖頭。

薑湖再猜“外交官?”

瞿藺這次沒否認。

想到ala說他無牽掛,薑湖也沒再問他長輩的去向和生死。

她隻說“技多不壓身,好事兒。”

話至此,夜深人靜,廣袤大地上隻有他和她,瞿藺也罕見地反問了薑湖一個問題“你,又為什麼學法語?”

薑湖極少被他問問題,她數的過來。

薑湖微眯眼,酒氣此時也在不斷上湧。

薑湖說“不稀奇,小時候看了幾行課文,記住了它。”

聽後,瞿藺問“《最後一課》?”

他似是隨口一說,在薑湖話落那初初一刻,他立刻接口。

薑湖耳畔卻一陣嗡鳴劃過,在聽到這四個字那刹那一瞬。

她不確定是因為她聽到了和她心底的答案一致的內容,還是因為酒。

他猜得對,是《最後一課》。

瞿藺靈光一閃的這個答案,是她的原因。

年少時的那篇課文,薑湖記得久。

一方麵是因為爺爺薑式武從小對他們進行國主義教育,這是素材。

另一方麵是,薑行背得熟。

{普法戰爭中法國戰敗後,在被割給普魯士的那片土地上,禁教法語,要改學德語。

課文裡寫

國師生的最後一課裡,老師說,法語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最明白,最精確;我們必須把它記在心裡,永遠彆忘了它,亡了國當了奴隸的人民,隻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語言,好像拿著一把打開監獄大門的鑰匙。}

薑湖自此記住了法語。

不是因為任何高尚的情操,隻是年少時的一些印象。

在瞿藺說出那個題目後,薑湖有許久沒有再說話。

巧合嗎?

不會,這麼多年,沒這麼巧過。

有人問過她,有人猜過,但沒這麼對過。

他們已經在樓頂坐了很久,此前風平,此刻漸漸風起。

薑湖扯了下衣角。

瞿藺見狀脫下外套,扔給她。

挺好的男人,薑湖想,很體貼。

在她猜他在守墓,在她知道他救人時,她已經這麼覺得。

薑湖沒動,衣服還沒有披在她身上,可她感覺身體某處漸漸熱了起來。

瞿藺擰眉看她。

薑湖說“僵了,勞煩你借我雙手,披一下。”

瞿藺微微挪向她,拿起外套,披在薑湖肩頭。

他的手臂伸在薑湖肩兩側,披好衣服,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來。

薑湖“瞿藺。”

她突然出聲。

瞿藺聞聲垂眸看她的臉。

在他視線剛擱置到薑湖臉上那刻,薑湖忽然鬆開此前握住的酒壺。

她的眼和被酒燙過的胃一樣熱。

當啷一聲響後,薑湖在瞿藺垂眸那刻鎖定他的唇,她單手勾在他頸後,另一隻手勾在他腰間,微提上半身,吻了上去。

瞿藺僵在原地,身前貼著他的身體是軟的,覆在他唇瓣上的唇是軟的。

他身體的某些部位,也被她撞軟了。

薑湖沒攫取,隻嘗了口。

很清新的味道,覆蓋掉她的酒氣。

她退開後手背在瞿藺側臉上蹭了蹭。

他眉仍舊擰著,深邃的眸底,那片黑正在翻江倒海。

薑湖問他“你什麼感覺?”

是撲通撲通,還是一潭死水?

瞿藺望著她,壓製著隨夜色和酒意潮漲般的東西。

瞿藺挪遠了半米,而後冷靜地提醒薑湖“我們很快會各走各路。”

這條路有終點,但這終點卻不是生命的儘頭。

打一炮散,吻完忘掉,他都玩不起。

薑湖說“明天記得提醒我。”

瞿藺眼裡寫著提醒什麼?

他不解。

薑湖說“再吻你一回,確認我到底什麼感覺。”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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