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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二更小修)(1 / 2)

棲息地!

二更

第四十六章夜深千帳燈(四)

薑湖這話一出,程佩立刻喝了聲“薑湖!”

薑湖在程佩麵前坐了下來。

周圍的歐月不少,空氣中有清晰的味道,縈繞在人鼻端。

這味道應該是清香,但薑湖卻覺得清苦,挺奇怪的。

坐定了,薑湖對背後那人說“你出去,我有話和我媽談。”

你出去——這三個字既讓瞿藺忐忑,也讓他失措。

薑湖這話沒有期限,不知是出去一會兒,還是讓他永遠出去。

瞿藺動唇出聲“薑——”

薑湖截斷了他脫口而出的這個名字,她重複“出去。”

她聲音不高不低,瞿藺沒從中體會出任何感彩。

她是厭惡,是怒,還是如常,他沒有把握。

他願意等,緘默著,如薑湖所言離開了這個房間。

走時替她們關好門,下樓走遠了些,到旁聽不到她們談話的地方站好。

站成了個孤單的石柱般,等待將來席卷過來的湖水。

那水會將這石柱包圍,與石柱共存,還是會一瀉千裡將石柱衝垮,他不知道。

瞿藺一走,薑湖才開口問“從哪兒,怎麼知道的?”

她已經從時酒那裡聽聞些事,但她想從程佩嘴裡得到證實。

程佩沒解釋,隻說“我關心你,有錯?”

薑湖輕哦了聲,而後笑了下“沒錯,您去年膝蓋上的傷犯了,我也記掛你,我們是母女,彼此關注對方的事,能有什麼錯,不過是人之常情。”

程佩“……”

薑湖沒看她,隻盯著眼前的圓石桌麵。

程佩見她視線低垂,口氣軟了下來“你都聽到了?”

薑湖反問“聽到你讓他滾?”

程佩“你——”

薑湖抬眸,見她臉上有了怒意,改口“基本聽明白了,收獲還不少。”

兩人對視,程佩見她麵色安然,但眸底有波動,又歎了口氣“這就是你看上的人,你連他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你對自己負責任嗎?”

薑湖說“是挺不負責任。您多教教我,我以後考慮改。”

程佩“……”她一時無言。

薑湖又問她“您知道他是做什麼的,說給我聽聽。”

程佩說“你知不知道他是核工程師,剛從爆炸過的核電站出來,他進了現場,你知道嗎?這還不是第一次,他之前就有過這樣的經曆,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爆炸……核事故。

即便薑湖不掛念國家大事,此前在各類社交媒體上吵得沸反盈天的核事故她是知道的。

是時酒的o參與過的。

薑湖明白了為何時酒一早見她時欲言又止。

既然時酒知道程佩和瞿藺碰麵,想必時酒也見了他,而時酒一樣知曉這其中的淵源。

更遙遠的記憶裡,薑湖從那人嘴裡聽過一個詞——“電工”。

她問他在國內時是做什麼的,瞿藺如是說。

她一度以為他是玩笑,沒有當真。

核工程師……和電工,差得還是有些遠。

加上核電站這個單位,稍顯的合理些。

薑湖坦承“是不知道。”

她同時說“您知道的也不全,他在國外還給人守墓,還挖廢墟……雜七雜八乾的事兒挺多的。”可沒一個能賺錢的,不知道圖什麼。

核……適才一窗之隔她從程佩口中還聽到了死。

未入最前線的時酒剛回來時,時家如何警惕,時酒回來後去參加過什麼儀式,薑湖都清楚。

是個追悼會,葬禮。

核和死之間有什麼關聯,不難懂。

想清楚的那一刻,薑湖頭皮陣陣發麻。

她又想起在貝鬆時告彆的那一日,她問歸期,瞿藺沒說,卻在她要走遠前將她拉入懷抱。

那時,他是既想要觸碰她,卻又猶豫踟躕的。

有人說過,愛是想要觸碰卻又回縮的手。

那會兒已經是愛了嗎?

是因為那時他可能會死,所以他什麼都不交代,隻囑咐讓她好好的?

薑湖抓緊手邊的一個瓷杯,手指緊縮在瓷杯壁上。

她的手指勒在瓷杯壁上,很多情緒也勒在她心上。

那些情緒在她心房四處亂撞,卻被勒緊無法迸發,讓她的呼吸一時間重了起來。

就好像那日在瞿藺勒緊的那個懷抱裡一樣,她呼吸變得艱難。

當時不明白的事情,如今都有了答桉。

可這個答桉,薑湖想給負分。

最初是一場萍水相逢,告彆時說聲再見便好;

後來是一場突然的情生意動,可能分離時會留些念想,但不至於拔不出身……總有些天災,突發事故,生離和死彆要催化它長成在心底紮根的大樹,長成那種圈地為王的樹。

原來感情這種東西,也能被催著走,一催千裡,狂向前奔。

人對生死無能為力,人對感情也束手無措。

程佩接口“我對你沒有彆的要求,日子安穩,比什麼都好。核輻射是什麼,不用我講,我知道靠常識就足夠你明白。今天他是好好的,以後呢?你要一直活在他短命的陰影裡?”

是明白。

薑湖吸了口氣“媽。”

這聲兒低,也啞。

程佩說“讓他走,他甚至沒有告訴你。”

薑湖啞聲。

是不對,可人難以啟齒的事情,總需要時間來組織語言。

薑湖說“我明白你擔心什麼。身為子女讓父母操心,是我的不是。但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沒想過他會長生不老。他是個人,我也是人,有朝一日,我們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死彆是人就得經曆幾次。有區彆的是這一天是到□□十歲時來臨,還是更早一點就出現。這中間沒有誤會。他若死在我前麵,那也隻是我運氣不長。”

程佩“……”

沒幾秒,程佩很快調配出字句“這根本不是運氣的事。薑湖,你想過媽媽這種日子嗎?”

這無法假設,她不是程佩,即便麵臨同樣的境遇,她們也不會把日子過得一模一樣。

程佩遇事時有多堅持自己的觀點,薑湖知道。

薑湖看著她瘦削的肩胛,那是厚重歲月的薄情打磨出來的。

那麼多年,家裡沒有一張薑父生前的照片,程佩都收走了,不知道放到了哪個陰暗的角落裡去了。

父親的麵容,在薑湖心裡也有些模糊,當時年幼,本身記憶就淺,尚不知生死是大事。

如果父親還活著,程佩如今會是何種模樣?

薑湖不知道。

但年輕時的程佩,明媚如四月微光。薑湖有時亦覺得對不起,她和薑行作為程佩的身邊人,沒有給程佩力量,沒能掃清父親死後籠罩在程佩心頭,一路綿延到底吞噬光亮的層層霧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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