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地!
許晉城軟趴趴地靠在迪誠燁肩膀上,他不能確定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可靠,但是好像除了他,也找不出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一直自詡為足夠堅強、足夠強大的許晉城,終於碰見了無能為力的事情,他現在很無助,很難過。他真的累了,一個星期衣不解帶地照料江玉婷,心情跟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直到江玉婷的病情終於平穩,算是搶救回來了,照料病人時候身體上的疲憊倒還是其次,許晉城是傷心,他接受不了,可除了強打精神去接受又有什麼辦法,人命在天,他除了幫著江玉婷完成未了的心願,又能再做些什麼?這個執拗的女人在最後的歲月中仍舊堅定,許晉城敬重她,也可憐她。
迪誠燁自然而然地就著許晉城的姿勢,伸手圈住了他,送上門的便宜豈有不占之理。手掌下能清楚的感觸到的男人的肌膚骨骼,確實比前些日子又輕薄了些,腰肢更顯瘦削。迪導本來對許晉城的突然退出一肚子怒火,而見了麵,看到了如此示弱的許晉城,他的心很快就軟成了一潭春水,他朝著許晉城脖子露出牙齒,輕輕咬了一下,抱怨道“許先生不是本事大得很嗎?怎麼又回來找我,還是說,想我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許晉城閉著眼睛,默認了迪誠燁的耳鬢廝磨,他累得半個字不想多說,而疲倦至極時候的肌膚相親總有種誘人放鬆的魔力,好像身體的溫暖才是最真實的慰藉。就算這個年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也好,就算他拿這件事威脅他也好,就算是他對自己明顯地圖謀不軌心懷鬼胎也好,許晉城覺得自己最起碼在他這裡不用裝得那麼累,可以隨性而為,可以貓起來喘口氣,比身邊其他那些高深莫測的人來說,迪誠燁看起來更加直白和明確,許晉城知道他想要什麼,所以並不懼怕,他怕的,是那些猜不透的人,包括最親愛的小池。
許晉城並沒有給迪誠燁太多時間,就在迪導抬手輕輕順著許晉城後背的時候,許晉城抬起頭想離開,迪誠燁不鬆手,嘟囔道“再摟會唄,難得許先生這麼乖順,我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給我講講,就算是你那個寶貝弟弟的我也老老實實聽著,你想把我當成感情垃圾桶就當唄,成為你的垃圾桶我也是榮幸,不過得讓我占點便宜。”
許晉城啞著嗓子說道“鬆開,沒力氣跟你鬨。”
迪誠燁使勁抱了一下後鬆開手,一不留神順嘴就說出來了“不問就不問,你能知道來我這裡,我心裡……挺高興。”
許晉城聽後,渾身明顯一僵,他從迪誠燁身上起開,有點後自己剛才過於親密的舉動,看迪誠燁的興奮樣子,好像自己給了他什麼了不得的暗示。許晉城有點頭疼,他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深思熟慮該怎麼打消年輕人狂熱又不切合實際的念頭,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等睡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要配合江玉婷的情況重新安排拍攝日程,要幫她做好保密工作,外麵那個新人據說已經簽了,少不了要去跟陳曉川討價還價,關鍵是還要說服晉池,晉池的腦回路最近也怪得很,說服他總覺得好像有些困難。許晉城歎了口氣,隨手拍了拍迪誠燁肩膀,離開他朝著裡間的休息室走去,說著“我先歇會。”
迪誠燁配合地去給許晉城整理床鋪,而且沒有半分猶疑地半蹲下身子握住許晉城的腳腕給他脫下了鞋子,許晉城皺著眉頭拿腳尖踢了踢迪誠燁膝蓋,說道“又做多餘的事,出去。”迪誠燁將鞋子擺正,咧著嘴笑道“我覺得這是挑逗的一種,挺好。”說完,笑著見好就收,仔細關好門退了出去。
許晉城瞧著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鞋子,有點發呆,是不是再陌生的人,接觸次數多了,熟悉起來也就不那麼討厭了,許晉城混混沌沌很快迷離起來,他躺倒進柔軟舒適的床鋪中,年輕人熟悉的氣息縈繞周身,許晉城竟然感到了有一點安心。
安置好了許晉城,迪誠燁發熱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他坐在自己工作台前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覺得事情弄到現在相當棘手,許晉城要退出很容易,可是要是半道殺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許晉城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麼事,八成還不是好事,不過這也得等許晉城休息好了願意講的時候再說。果然一遇到關於許晉城的事情,他就沒了定力,看來還是修行沒有到家,他本來都計劃好了,絕計是要將許晉城摁倒扒光醬醬釀釀的,怎麼就是敢想不敢乾呢?
迪誠燁兀自微笑著搖搖頭,他隨手翻看了桌上的幾個文件,卻也看不進去什麼,隻是不住地傻笑,好像撿了了不得的便宜,他並不怕前方有多少阻力,好不容易撒開了大網,終於看到大魚在漁網四周徘徊了,他要靜待時機。
被許晉城撞到車屁股的宋子明好脾氣地在外麵等了一會,久久不見有人出來,他打電話把楊帆叫出來,問道“你男神還不出來處理一下車子?”
楊帆也困惑地撓了撓頭發,說著“我男神看著有點奇怪哎,上樓梯的時候還摔了一下,幸好我這個超級粉絲在一旁扶住了,然後男神就跟迪導一起進去了……關鍵是吧,進去就沒出來,我剛才趴門縫裡偷偷看了眼,迪導在辦公桌前呢,沒看見我男神,可是吧,迪導裡屋是有床的,我覺得吧……”
宋子明忍不住也撓了撓楊帆後腦勺,笑道“小腦袋瓜子到底想什麼呢?你不去當娛記真是可惜。你男神要是不出來的話我就自行處理了。”
楊帆白他一眼,說著“怎麼著?還想誑我男神錢?開走開走,彆礙著我男神眼,沒叫你賠我男神你就燒高香吧。你先回去吧,我等會,說不定能跟男神一起混個晚飯吃!”
宋子明目送楊帆興高采烈地進去,斂起了笑容,他將車子開到市中心一處不起眼的老舊寫字樓,上了三樓一處辦公室,一進門就將車鑰匙摔到桌上,對著屋裡的人道“你哥哥怎麼回事?有眼疾嗎,你帶他快點去看看醫生?去瞧瞧把我車撞成什麼樣了,你可得賠我一輛新的。”
那人正是本應在國外出差的許晉池,他聞言從電腦上抬起頭,皺眉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