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地!
迪誠燁剛把車開出去,大概還沒到二百米,在停下等待紅燈的時候,他已經在立馬後悔了,他調轉車頭立刻回去找人,卻發現原地空空的,哪裡還有許晉城的人影。迪誠燁趕緊打手機,聽見關機提示才發現許晉城手機正放車上充電,他跳下車,前前後後張望,慌慌張張地在附近跑前跑後地找了許久,仍是不見。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迪誠燁肚子裡的邪火已經燒得甚旺,要是許晉城這時候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都恨不得動手揍人了。也怪他自作自受,心甘情願把人捧成了活祖宗,人家祖宗可不會體諒你是什麼心情,說留就留,說走就走,瀟灑著呢。
迪誠燁望斷了脖子也沒瞧見人,心一狠,重新回車上,開走了。許晉城是行動自由,有健全自主意識的成年人,這裡也沒有凶險的暴風雪,他瞎操心個屁,誰在乎。不過迪誠燁在許晉城的事兒上,無法徹底灑脫起來,心裡下著狠念頭,卻又在那個路口重新調轉車頭,朝著醫院方向開去,他想著,要是逮著許晉城在醫院裡黏糊他寶貝弟弟,他是要真動手教訓許晉城一頓了。
迪誠燁黑著臉衝進病房,這時候晉池剛醒,敬文斌正拿著勺子正在給晉池喂水,三人對上眼睛,均是一愣,敬文斌問道“怎麼回來了?”
迪誠燁環顧四周,很沒有人道主義精神地瞪著剛剛醒來的晉池,幾乎是要惡言惡語似的,問道“許晉城呢?”
敬文斌莫名其妙,說著“不是跟你一起走了?”
迪誠燁繼續拉著臉扭頭就大步走了。晉池這才皺著眉頭問敬文斌“我哥來過?”
敬文斌重新拿起小勺喂他水,說道“嗯,看你沒事就走了。”晉池眼神中流露出很明顯的失望,敬文斌當沒看見的,說著“再抿口水潤潤。”
晉池看著那勺子有點尷尬,他這麼大人了,還得叫人喂,而且還是半生不熟的這位,這位還是個位高權重的,自己正有求於他,馬屁沒拍上,卻叫人跟著糟了車禍,怎麼能不尷尬。晉池扭了頭,說著“您去忙吧,改天我在登門致歉。”
“你致歉?你歉什麼了?你哥很嚴厲地指責我,不該那麼晚約你。”
“許晉城說的?”晉池問著,卻好像並不需要答案,已經轉了目光看著窗外發呆,敬文斌沒打擾他。
迪誠燁再次跳上車,這次是去了工作室,他表情肅穆,一點也沒有平時好說話的開朗樣子,前台小妹都沒敢跟他打招呼。迪誠燁坐到辦公室,叫了助理進來,吩咐把最近有合作意向的製作人名單列出來。迪誠燁這是準備開工了,他確實仰慕欽佩許晉城,可他不是需要攀附許晉城才能成長的木棉,迪誠燁特立獨行了這些年,不需要賴在誰的庇護下活著,他自己就可以成為響當當的招牌。
一份堅固的感情,如果缺失了平等和尊重,如果不能相互體諒,白白傾注再多熱情,也是空中樓閣。
迪誠燁冷靜地看著助理的名單,重點圈畫出幾個,當下就打電話約見麵了。接下來一整天迪誠燁一頭紮進工作中,不停電話聯係事務,彌補這幾個月工作上的疏忽,徹底把腦子裡許晉城的身影拋到了一旁。
他加班到十點多才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已經約好幾個製片人,也看好了幾個不錯的本子,理清了工作室近期的任務。迪誠燁揉了把眼睛,抓起外套站起來,走進黑沉沉的夜晚中。
到住所泊好車子後,迪誠燁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房間,忍著立刻扭頭去酒吧之類的地方買醉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上了電梯。他看著電梯上樓層數字一個個跳動著,想著那人肯定不會回來,許晉城是誰,腰杆子比鋼筋還直,心比鋼筋混凝土還硬實,想要他服軟低頭,下輩子吧。
迪誠燁強忍著情緒,他想,至少等到明天,明天再去找那個人,至少要到明天,他不想一直一直這麼被動。
電梯打開,左轉,大理石地麵反射著頭頂璀璨的燈光,一道道光芒照映得四周光亮通透,生怕業主不知道昂貴的物業費花費到哪裡似的。迪誠燁站在走廊儘頭,在如此明晃晃的燈光下,他看到了許晉城。
這人仿佛再落魄的時候也要維持著風度,以前如此,眼前也是,除了情緒失控,他是不會做出任何違背紳士形象的行為,所以走廊儘頭的許晉城,依靠在門房的牆壁上,垮著的肩膀顯示著他的疲憊,像動蕩年代的沒落貴族,他也扭頭看向迪誠燁,眼神裡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倔強。
迪誠燁定在那裡,他的許晉城,單單是隨性站在那裡,已經像是一個可以隨時拿到大熒幕上的故事了。迪誠燁看著他的眼睛,心中生出想立刻將他打碎揉碎碾壓碎的凶殘念頭,他想卸掉許晉城的驕傲和心防,想讓他徹底變得一無所有,讓他無法獨立孤行,讓他成為自己的附庸,再無法離開。
情至深處才明白當初晉池的孤注一擲,對於這個難於掌控的愛人,迪誠燁也不可避免地生出陰暗心思來。
他抬腳走近,開門的時候仍舊不去正眼看許晉城,許晉城歪頭瞅著迪誠燁一笑,笑得一如既往沒心沒肺似的,甚至好像有點嘲弄,笑話他家不成熟的大男孩還在生悶氣。迪誠燁確實還在氣,他目不斜視地與許晉城擦肩而過,當著許晉城的麵將房門關上。
迪誠燁靠在門板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其實隻要許晉城一敲門,他就會立刻心軟去打開。可是沒有,他隻不過聽到了漸漸走遠的腳步。
迪誠燁認了。
他仍記得,玉婷姐生前說過,你不去拉他一把,他永遠走不出自己的圍城,他能困死自己。
他重新打開門,快步走出去,猛拉住已經走到電梯門口的許晉城,幾乎是把人粗暴地拖了回來,關上房門,迪誠燁將許晉城壓在門板上,唇齒相撞,他粗重的呼吸讓許晉城心裡跟著一抖,生出幾分顫栗。迪誠燁拉扯著許晉城的衣服,全無往日溫柔。
幾乎算得上粗暴了,揉著,掐著,捏著,迪誠燁瘋子似的宣告著自己的占有權,許晉城的沉默像是催情劑,讓他更加狂躁,更加暴虐地想聽見身子底下的男人發出承受不住的求饒。
如果不是蜜糖,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