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永遠未來!
讓人心儀的“大周”又來臨,王雅格與高易惟約好了用半天時間一起縱身投入這座城市的浪漫。
起初聽到“大小周”這個說法,王雅格完全一頭霧水,直到在鹿特力公司上班兩周後,她才明白,為了延長勞動時間,又不至於留不住人,公司實行特殊的休息製度,單周休息一天,稱為“小周”,雙周休息兩天,稱為“大周”。小周的周六下午,公司一般會安排文體活動,有時候是生日arty,日子倒也很好過。
一早,王雅格精心打扮一番,帶上一把笨重的舊格子傘,出發前往大德路。自從扔掉了高易惟買的玫瑰花傘,她就不再隨身帶傘,家中笨重的舊傘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可她也不想買任何一把漂亮的新傘替代那把玫瑰花傘。隻是天氣越來越熱,她擔心中午的大太陽讓人吃不消,隻好勉為其難往包裡塞了這把舊傘。
一把傘而已,不足以影響她的心情。高易惟在她身上揮灑了光電,餘熱一直在她身上爬行,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移動。她腦海裡一遍遍回放高易惟生日前晚的情形,時隔半年多,他們終於又融為一體,甚至更為悱惻纏綿,默契度空前絕後,她沒有理由不幸福。
那天,他們提前開了房間,在酒店裡享受二人世界。當他提出在外麵過夜,她隻是微笑看著他,比之前要理所當然,更沒有一絲一毫跟他較勁的念頭。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更多是相濡以沫的溫暖,她把焦點放在他的康複上,還有他的事業發展,而非向他索要一個確切的答案。相比突然爆發的激情,這種日常的卿卿我我更令她感到安心,她喜歡這種狀態,但她也明白,自己一直在期待激情爆發的時機,一個彼此都覺得恰好的時機。
王雅格確信他們之間的默契在旁人眼中一覽無遺,她的想法在張宛兒那裡得到證實。
晚餐前,王雅格和高易惟打住了在酒店裡的你儂我儂,前往ktv跟劉榮騰和張宛兒彙合。當王雅格和張宛兒在自助餐區挑選食物時,高易惟的歌聲傳了過來。他們訂的包間就在旁邊,房門敞開著。
“如果你真的貪新厭舊,偽裝悲哭夢濕透,為何你想講的說話,藏於落寞眼光背後……”
這首歌不正是她一直以來的寫照嗎?她一直被迫做出選擇,他把她關在門外,然後她隻能主動離開,結果她看起來倒成了一個貪新厭舊的人。就在王雅格的憂傷準備席卷而來的時候,張宛兒的話將它們彈得灰飛煙滅,她笑著打趣“嘿!你的易惟鍋在唱歌啊!”她學的是之前ktv裡那個湘妹子公主的口音。對於王雅格來說,這哪裡是玩笑話,分明就是有意無意在捅窗戶紙。
張宛兒一點兒也不反感這樣跟她和高易惟一起四人行,相比於人多的聚會,她看起來更喜歡四個人一起享受生活的愜意。作為一個80後,思想本來就比70後開放得多,張宛兒甚至向王雅格坦言,她跟劉榮騰並未領結婚證,她堅持如此,認為想要小孩才有必要領證。王雅格既佩服張宛兒思想的獨立,又有些不甘示弱,假如沒有陳茵,她也可以不在乎跟高易惟有沒有一張結婚證書,她也確信她不需要以任何形式拴住他,他會永遠對她這般狂熱。
不僅狂熱,而且嗬護有加。王雅格唱歌時,又再次深有感觸。當她唱著“我看見山鷹在兩條寂寞魚上飛,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時,突然乾咳起來。劉榮騰抽著煙,小小的包間中漸漸變得煙霧繚繞。高易惟轉頭看她,趕緊製止了他的好兄弟“彆抽了,她嗆到了。”劉榮騰立即掐息香煙。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一個嗬護她的小小舉動,足以叫她狂熱伏身於他的懷中!
後來,他倆回到酒店。
經過大堂時,她看到牆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正好是十二點。
他正牽著她的手,她提起他們的手,在他手背印下一個吻,“生日快樂!”
沒有禮物,她就是禮物。
他露出驚喜的表情。這場聚會本是他的安排,不料如此巧合,竟是他的生日到了,她這一聲祝福拿捏得恰到好處,仿佛一切歡樂都是出自於她的精心安排。
他們理所當然要讓彼此的靈魂水乳交融。
愛情的荷爾蒙飄遊著,纏繞著,不眠不休,直到他們困乏至極,遊弋著進入彼此夢中。大概隻有上帝清楚,他們做的是同一個夢。隻要醒著,他們便追隨荷爾蒙的帶領,任由彼此的歡愉延續下去。
一輪,一輪,又一輪,黑夜至白晝。
王雅格伏在高易惟身上,耳朵緊貼著他的胸膛,仔細閱讀他的心跳。
緩緩的,她支起上半身,食指的指尖在他健碩的胸膛輕輕劃行。點,橫撇,豎,點,橫,豎,橫折……“是什麼?”劃完,她看著他的眼睛問。
“是什麼?”他看著她問,目光溫存如月。
“福,福字。”
他怔住了,旋即一把將她裹緊。在生日這一天,她在他身上刻下一個“福”字,這對他來說是再貴重不過的禮物了。
對於她來說,一切純粹是情到濃時最自然的流露,並非刻意準備。這世上最難的功課莫過於愛情,最不需要憑複習考試過關的也莫過於愛情。
“我是不是很壞,老纏著你不讓你好好休息。”她心懷歉意,卻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不,我這是在享受。”他親吻她的耳廓。
一絲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縫隙投射進房間,正是她喜歡的感覺。
公車“嘎——”的一聲刹住了,停在解放中路站。王雅格刹住狂想,跳下車,向中醫院狂奔而去。
等候高易惟治療,而後一起逛街,一起吃午餐,然後又是漫無目的的“行街街”,一切平淡無奇的環節於他們而言都是極其奢華的享受。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一路步行至上下九步行街。
正值中午時分,王雅格躲到騎樓的陰影下。
高易惟饒有興致地挑選著襪子,“我先買兩雙黑色的吧,這兩雙給小瑞,怎麼樣?”
王雅格微笑著,他的貼心叫她開心不已。
付了款,他們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