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望!
刈麥武平在下午四點半鐘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和上次不同,炮火準備階段他隻用了他的十二門七十毫米九二步兵炮中的六門,反坦克炮根本沒有動用。刈麥武平這樣做是出於無奈他的炮彈快打光了,由於他從承德一路挺進過快,輜重彈藥運輸跟不上。他現在得為他頭一輪進攻時的狂妄付出代價。這樣一來,炮火準備便顯得捉襟見肘,威懾力減少了許多。刈麥武平為了彌補炮火的不足,在延伸射擊階段,他讓他的三十六挺九二式重機槍更加猛烈地掃射,掩護步兵衝鋒。步兵衝鋒隊形也作了重大改變,由集群衝鋒改成了散兵躍進。他把七十二挺歪把子機關槍擺在散兵線前列,命令他們必須保證足夠的壓製火力,以減少進攻時的傷亡。
刈麥武平這次不想過於追求速度,第一輪進攻的教訓太深刻了,他的皇軍在第一輪進攻中損失了二百多人,幾乎占他可用於進攻的總兵力的十分之一,這讓他既心疼又丟麵子。要知道皇軍一個標準的聯隊總人數是三千八百人左右,這裡麵還要包括一個五十多人的指揮部;一個一百二十人的運輸隊,一個野戰廚房;一個八十人的彈藥排,一個四十人的通信隊,一個衛生隊,再刨去炮兵,能用於作戰的步兵也就兩千七八百人左右。
刈麥武平算是首開在中國戰場上損兵折將的紀錄。通過望遠鏡鏡頭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守軍陣地前沿以下三百米範圍內躺滿了他的勇士們,凜冽的寒風不時地掀起他們黃軍裝的衣襟,他們的鮮血從他們頭上臉上身上淌出來,在黃色的凍土上凝結成黑紅的血塊。最讓他痛心的是死人堆裡還有些將死沒死的日軍傷兵。他們殘缺不全的身體還在扭動著翻滾著,他們的嘴巴還在張開著,他似乎隱隱約約都能聽見他們那垂死掙紮的哀嚎,和皇軍似有似無的哀嚎同時飄過來的是守軍陣地上的哄笑聲。
“支那豬,我要把你們統統地死啦死啦的。”他惡狠狠地賭咒發誓。
在六門步兵炮竭儘全力的轟擊掩護下,七十二名機槍射手端著重達十一公斤的歪把子機槍開始向山上猛衝,他們期望在炮兵的炮彈打完之前儘可能地接近中國守軍陣地。然而,期望與現實之間總存在一定的距離,他們笨重的皮鞋,笨重的裝備,笨重的機槍和傾斜的坡地都限製了他們前進的速度。當他們氣喘籲籲地剛爬到半山腰時,他們的步兵炮就由於彈藥的原因突然停止了射擊。失去炮火支援,他們的速度更提不起來了,因為現在他們必須在奔跑中平端著笨重的歪把子機槍對守軍進行壓製性射擊,以保證跟在他們後麵的散兵能夠快速向山上攀登。可是他們這時候遭遇到新的麻煩,守軍的迫擊炮彈像長了眼睛似的落在他們頭上。炮彈爆炸聲中,十八個機槍手和他們端著的機槍一起血肉橫飛支離破碎了,剩下的五十四個機槍手連忙就地臥倒。這時候,日軍平素嚴格的訓練效果顯示出來了,機槍手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臥倒、重新開火等一係列動作。密集的子彈又雨點般的射向守軍陣地,打得戰壕前沿塵土飛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