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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渲染(1 / 1)

你的世界!

窗外陽光溫暖,你突然覺得,在這樣的天氣,在江城悠然漫步,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你說“今年回江城吧,去走你想走的所有親戚朋友”。

邱邱說“好啊!”邱邱洗窗簾擦玻璃,你翻看一本以江河命名的書。

邱邱說“再彆訓娃了,他評為十佳都沒給他鼓勵一下。”

你說“我遲鈍,多情,總是被人群落在後麵。”

邱邱說“你個一瓶不響半瓶晃蕩的家夥,誌大才疏,四體不勤,還不過來搭把手啊!”

邱邱是位江城女子,第一次碰見她,她的美麗就讓你驚訝無比,那一刻,你就愛上了她。

江城是個大氣磅礴的城市,你總說,這是座山在城裡江在城裡的雄渾壯麗的城市。無數次,你麵對蒼茫雄渾的大江激情豪邁。大江上有座大橋,那是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的大橋,那是一座曾經有你的戰友守衛過的大橋。你說,當橋麵駛滿汽車,橋上相會兩列火車,橋墩又被巨輪撞擊,那時恰逢地震,大橋仍將穩若泰山、安然無恙。雖然彆人說吹吧,但你的自豪卻總是溢於言表。上橋是可以去橋頭堡坐電梯的,在封閉的電梯間裡,聽著那上升的“哐啷”聲,一下子,似乎有了時空穿梭般的錯覺,那些意氣風發充滿豪情的年代似乎觸手可及,那些你們的時日也便近在眼前。大橋下有著和緩、湍急的水流。有遊輪來時,伸向江中的親水台階便會被拍岸的回水大舉淹沒,於是站著坐著的觀景者便會歡悅的起身躲浪,笑聲裡總有人會濕了衣角……夏日裡,人們來這裡遊泳。有孩子在近岸的江水裡嬉戲,更有遊出個把橋墩搏擊江流的泳者。記得有一次,一觀景的小夥被江水引誘,寬衣解帶,穿了窄小的內褲下水,看起來是想一展身手的,孰知卻落了個被江水“脫”得赤條條難以上岸的尷尬……江城在你記憶的顯眼處還有湖。東湖煙波浩淼猶如大海,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正月的湖邊已柳色新新,鵝黃的芽包爬滿枝條,如惺忪的睡眼柔媚著。見有遊人,便有木船搖來靠岸。那船決非畫舫小舟,是結實的魚船模樣。船擦水離岸,槳櫓吱呀,柔風拂麵中一兩野鴨振翅離水……湖大漸覺船小,湖之大,船之小,令人心生懼意。湖還有龍陽湖,某一天的早晨,在龍陽湖自然的土岸邊就見過搖擺於水草間尺許長的魚。對著湖往對麵的扁擔山喊,是有著悠長的回音的。龍陽湖邊建了度假村,有幽雅的洋房,有網球場,也有臨於水上的亭榭。有間隔的木板小徑曲折悠長,下方十來寸就是蕩漾的湖水,行於其上如臨波漫步,浪漫而有詩意。龍陽湖的魚那年你們很吃了一陣子。魚是用擁軍車拉過來的,於是你們紅燒、清蒸,你們做魚丸、做魚膏,你們儘想著魚的吃法……江城給你有滋味的記憶就是熱乾麵了。一想起江城的熱乾麵你就會生出滿嘴的口水,那乾香的回味就藏在你口腔深處。江城人管吃早飯叫過早,每天過早的時間街邊就多了一處處熱氣騰騰的賣熱乾麵的小攤。一把尖底的罩濾塞一把金黃的圓股麵條,在熱湯中過幾過,拌上些許蔥花、作料、醬菜粒和一大勺主味的芝麻醬,剩下的便隻有熱氣騰騰的香了……邱邱後來做了你的妻子。彆人總問起是怎麼碰到的?你說“當時我雄姿英發,恰逢江城大水,美女落魄,自然便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許了。”

你在內衣外穿一件厚羽絨服,去幫邱邱打掃。你拉開窗,迎著豔麗的陽光還有清新的微風。你卸去所有的窗簾以及綠的紗窗,洗依附的灰塵。有鞭炮一聲兩聲的響,那是頑童的迫不及待,濕了的紗簾再掛起來,讓太陽給它味道。

你說“不想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不想日進鬥金利來利往,也不想一輩子的生命被牛馬般驅使,讓我在日子中舒展,在瑣屑中用心。”

邱邱說“把你娃看好比什麼都強!”

你說“我娃是多善良的好娃啊!”

邱邱說“善良,你還嫌被欺負得不夠啊!”

你說“趁現在還來得及,我想看清我自己。”

邱邱說“得了,得了。這傘不行了,扔了吧。”

你說“好的,明年我再去獻血,再領一把火一樣紅的傘。”

邱邱說“哎呀,那我一把也舍不得扔了。”

邱邱在窗口掛起了一串風鈴,叮叮當當的響。邱邱在那兒言語“你的這些石頭,站也站不住,扔些吧……這個還行,像一幅山水畫……下周六采年貨吧……龍兒,把菠菜洗了吧……”

邱也真不知疲倦,忙完屋裡又要去逛商場。你不得不跟著她去逛商場,漸漸地,你覺得跟著她去逛商場也蠻有意思。試一件把自己都能穿精神的衣服,還是白鴨絨,而且價錢公道,還是名牌,還就剩那麼一兩件了,好像就在哪裡等著你一樣。你想,把自己都能穿精神的衣服,老雲穿絕對沒問題。原來高大上的地方也能淘出寶來,它不僅有打三折還五六百的東西,也有三四百的東西。在被邱邱教育一番後,你就覺得三四百不貴了,確實是高性價比。不過,這確實是要花功夫淘的,對於淘,邱邱似乎樂此不疲,怪不得幾家賣衣服的都認識她,見了就說,拿了吧,美女,這真的是劃算,再不拿就沒號了。

回來的時候,照片牆的相框寄過來了,這自然又是邱邱的想法。你想,這還是一件麻煩事。得在一麵白牆上掐尺等寸定位置,得選照片,得洗照片,得敲打粘貼,最後一麵牆就定格在那裡,再也沒有想象力了。牆的命運就在你手裡,它能使蓬蓽生輝,也或姿色平平,還可能東施效顰弄巧成拙,牆其實暴露了你。邱邱卻高興得不得了,又是比劃又是翻照片兒,你覺得,年,就是邱邱的渲染。

邱邱說“書房裡的牆白白的,也沒個裝飾,把爸寫的這幅字裱了掛起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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