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小戶!
柳家不算大的廚房內,姐妹兩個一個動作慢一個動作快,把山雞上細小的毛都仔細的拔了個乾淨。
然後柳二丫抓著雞腳提起來抖了抖,舀了一瓢水衝洗乾淨,衝水的間隙裡她突然想起剛剛大姐說家裡來客人的事,便問道“大姐,你剛剛說家裡來客人了,是誰呀?”
還在沉思當中的柳大丫頓時一驚,然後下意識避開了二丫的目光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人呢,是我看錯了,我們家沒客人來。”
柳二丫不疑有他,隨手把洗好的山雞放在一邊,然後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那我去把豬草提回來剁了,煮豬草也得半個時辰呢,晚了就趕不上吃飯了。”
“等等等等——”
柳大丫見狀大驚,猛地站起身來擋在了柳二丫的麵前,在柳二丫疑惑的目光下,急得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我,我,我的意思是,對了,我去拿,我去拿,二丫你歇著吧。”柳大丫的眼睛亮得好像冒出了光,“二丫你忙了這麼半天也累了吧,今天就在屋子裡歇著,豬草大姐去拿就好了,大姐去拿!”
“……”
二丫被她這麼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也說不出除了讚同之外的話,隻是覺得大姐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一驚一乍。
“那行,大姐你趕緊去吧,我先磨磨刀,剁豬草得用好刀才行。”
柳家的菜刀還是當年柳爹和金氏從家裡分出來的時候得的舊刀,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鈍得不能再鈍,隔幾天就要拿出來磨一磨,不然連豬肉都切不動,所以每次剁豬草為了省事都要先磨刀。
二丫力氣大,腰也好,而金氏因為年輕時候落下的月子病,常年腰疼,所以這磨刀的活通常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柳二丫往磨刀石上倒了點水,然後把家裡的舊刀擺在了上麵,一下一下的磨著。
嘩——
嘶——
今天大姐有點怪怪的。
二丫邊磨刀邊在心裡想著,往常大姐在家裡經常躲懶,彆說是去打豬草了,就連廚房裡的活計她也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也就家裡燉肉的時候才會搶先。娘說大姐這是在婆家落下的壞毛病,人都廢了。
結果今天不僅去外麵打了一個下午豬草,還搶著乾活?
在柳二丫的印象裡,也就半年前她剛剛從張家回來,外頭都在罵她的時候才有這份熱乎勁,可過了兩三個月大家不罵了,她也就整天躲在屋裡繡花了。
今天這麼勤快,難道大姐要回張家去了?
應該不會吧。
柳二丫見刀磨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來對著門口的光仔細打量。這都是她做熟了的活計,所以一邊檢查她還能分心思考柳大丫的事。
應該不會。
柳二丫在心裡想著,畢竟當時張家的人說了,她大姐這樣的攪家精張家是絕對絕對不會要了,她若是敢回去,就要喊了人牙子來,提腳把她賣了。就是柳二丫的小侄子,也不準大姐再去探望。
“二,二丫?”
心事重重的柳大丫提著一籠豬草進來,便看到二丫對著她舉起了刀,她以為二丫是知道了什麼,頓時就嚇得魂飛魄散。
“你,你,你你你……”
“大姐你回來了。”
柳二丫招呼了一聲,她把磨好的刀放在一邊,然後低頭往背簍看去,“咦,大姐你這是在哪兒打的豬草啊?怎麼這麼老?燉起來很費柴火的。你沒去我經常去的那片山腳下嗎?那裡沒什麼人去,豬草也長得嫩,咱們家的豬愛吃。”
柳大丫這會兒哪有心思說豬草啊,她捂著剛被柳二丫嚇得撲騰撲騰跳的心臟,隻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二,二丫……”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這豬草你來剁了吧,大姐先走了。”這話一說完,柳大丫就腳底抹油跑得不見了蹤影。
“走這麼快做什麼?”柳二丫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把豬草倒在盆裡,舀了兩瓢水下去清洗,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了‘剁剁剁’的響聲,還有柳二丫的一聲低語“大姐今天好奇怪啊。”
……
紅著眼眶的金氏送黃媒婆出了屋門,“我們家二丫的事,就拜托你了黃嫂子,等二丫她爹回來,我一準托人給你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