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小戶!
說了不理人的柳二丫,還真是一早上沒和陶硯說話,哪怕他們兩個吃完早飯之後婆婆丁氏就讓他們回屋歇著。昨天的確累得很,夜裡還醒了好幾次,回到屋裡的柳二丫躺在柔軟的床上,漸漸地睡著了。
反倒是依靠在床柱子上睡著了的陶硯睜開了眼睛。
對於他而言,一夜不睡是常有的事,畢竟有時候押送犯人到府城,夜裡是需要人守衛的,他年輕資曆淺,便會主動攬這個活。而平時若是遇上了什麼案子,知縣大人有令要連夜抓捕,那奔波一宿也正常。
他站直身低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柳二丫,臉上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打開門悄悄地走了出去。
然後就被他娘丁氏發現了。
“娘,你找我?”
丁氏神情嚴肅,“我問你,你跟二丫昨晚是不是沒成事?”
陶硯一驚,娘是怎麼知道的,他們什麼都沒說啊,早飯的時候娘還不知道啊,他頓時下意識地尋找起柳二丫的身影。
丁氏不滿,“我問你呢,你找誰去?”
陶硯脫口而出,“我找二丫。”他是想問問是不是娘私底下問過二丫了,不然娘怎麼會知道呢?她應該不知道才對的啊,這種事是要瞞著娘的。
丁氏聽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頓時氣得就過去揪著他的耳朵,“二丫?這關二丫什麼事?你一個大男人洞房未成,竟怪起新娘子來了?二丫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家,她懂什麼?”
“你還好意思找人?”
陶硯捂著耳朵,“疼疼疼,娘,疼。”
丁氏氣得將他的耳朵轉了一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早上去給你們收拾床鋪,看到那喜帕上是乾乾淨淨的,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你說你一個大小夥子,換做彆人都當爹了,結果你倒好。”
“人都給你娶進家門來了,你居然不能成事。”
“羞不羞啊你?”
陶硯臉色通紅,但又不敢掙脫,“不,不是這樣的娘,是二丫她怕疼,所以昨晚……”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他娘鄙夷的眼神。
丁氏鬆開手,還拍了兩下。
“陶硯,你真有出息啊,娘活了這麼久,就還沒見過你這樣的。我就不應該給你娶媳婦,讓你打一輩子的光棍才好。”
陶硯揉了揉通紅的耳朵和臉,極力辯解,“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沒有不對勁,二丫也沒有不對勁。我們隻是不熟,對,還不熟,以後就好了。”
他小聲地道“娘,你彆怪二丫。”他之前極力瞞著娘,一方麵是自己不好意思,另一方麵就是擔心娘會怪罪二丫,畢竟他知道的好多婆婆都不怪自家兒子,遇到什麼事都怪兒媳婦,就是那麼能乾的乾娘也不例外。
“我怪什麼?”
丁氏啐道“這種事肯定是怪你這個傻兒子啊,難道還能怪二丫?我看她就還沒開竅呢,肯定是你的錯。你一個大男人,你,你,哎,娘都懶得說你了。得得得,你趕緊出去吧,看著你我就煩。”
看著陶硯離開的身影,丁氏搖搖頭,“這傻孩子。”
……
柳二丫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她嚇了一跳,看見陶硯也不在屋裡,頓時起來穿衣裳,匆匆地出門了。嫁人之前娘跟她說過,在婆家要勤快,陶家沒田地沒養豬也沒養雞鴨,家裡還有井,嫁過來不需要做什麼苦活。
那平時收拾家裡什麼的她就要多做些,總不好讓腿還沒養好的婆婆去操心。沒想到成親第一天先是不用她煮早飯,現在看來午飯也要錯過了。
“二丫來了,快坐。”
堂屋裡丁氏和陶硯正在說著什麼呢,見到她來之後便招呼她坐下。然後丁氏打量了她的臉,見她睡得紅撲撲的,頓時放下心來。還好二丫還沒開竅,要是換了個心眼小的,這會兒怕是哭得眼睛都腫了。
想到這裡,她又瞪了自家傻兒子一眼。
陶硯也正看著柳二丫呢,見她沒有明顯不高興於是放下心來,察覺到娘的目光他趕緊低下頭繼續寫字。
柳二丫看著他們一個說一個寫,周圍的桌子和凳子上還有好些盒子、布料之類的,有些好奇地問道“娘,你們在做什麼?”
丁氏解釋,“昨天你們成親,和我們家交好的人家都送了禮來,我們這是在登記造冊呢,免得時間長了給忘了。走禮都是講究有來有往的,今天人家送了這樣的禮來,那改天人家家裡有喜事,我們就得還差不多的回去。”
“不然,可就要失禮了。”
這個柳二丫明白,就好像昨天親戚們送給她的添妝,她娘也說要自己記下來,將來是要還回去的。不過她的那些沒什麼出奇的,大部分都不超過十文錢,所以柳二丫隻記下哪些人家以及送得比較多的那幾個。
並沒有像陶家這樣一家家,連送了什麼都要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