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周從謹!
及到晚上,沈宜的喉嚨不輕反重,愈發啞痛。
周從謹在電話那端聽到她有些嘶啞的音色,聲音一緊,問道“你聲音怎麼了?”
“喉嚨有點痛,可能是感冒了。”沈宜不以為意。
“吃藥了嗎?”
“吃了,沒什麼效果。我明天去醫院看看。”沈宜淡道。
周從謹煞有其事地問“咳嗽嗎?發熱嗎?”
“有點咳嗽,好像沒有發熱。”沈宜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周從謹那邊沉默片刻。
最近香港那邊起了一種新式肺炎,傳染很嚴重,甚至有致死病例。
香港有了病例,內地估計不能幸免。
咽痛、咳嗽,卻不發熱,很像那種肺炎的早期症狀。
周從謹緊張地沉聲囑咐“你明天去我之前帶你去的那家醫院,我給顧院長打個電話,讓他帶你做個檢查。”
“不用。”沈宜急忙道“不用麻煩人家院長。我自己走正常預約就好。”
周從謹知道她執著的點,不想利用他的私人關係而插隊公共資源,於是也未多強製,沉吟片刻,最後道“那你隨時跟我保持聯係。”
“知道了。”沈宜回了句。她想起白日沅姐的話,不禁暖意上湧,掛掉電話之前,柔聲地補充了一句
“你早點回來。”
周從謹頓覺耳畔“嗡——”地一聲,陷入單線鳴奏。
等回神過來的時候,手機那端早沒了聲響。
周從謹放下手機,愣愣地盯著掛斷的頁麵,腦內如過新年般,爆竹聲聲、煙火絢麗。
翌日,沈宜請了半天假,去了醫院。
醫院來往人多,皆是三三兩兩作陪病人來看醫生的。
沈宜約了個主任醫師,那中年醫師給量了體溫,簡單問詢,徑首開了個肺部ct和其他幾項體檢項目,隨手遞給她單子“先去繳費,再去檢查。”
沈宜道了聲謝謝。
那醫師眼皮不抬,按了鍵,召喚下一個候診人。
沈宜獨自拎著包,頭腦昏沉地在醫院樓層上下來回跑。
周從謹發來微信,問她在哪家醫院,檢查得怎麼樣了。沈宜排隊候在ct室外,簡單回了消息,表示還沒出結果。
等做完各項檢測後,大半個下午己經過去了。
原本乾啞的喉嚨被折騰得愈發刺痛,渾身酸軟疲憊,神情倦怠。
正要將檢測結果交回給那主任醫師,往回走時,經過婦產科樓層,幾個護士推著個肚子隆得高高的孕婦,從她身側緩緩走過。
孕婦床畔一刻不離地伴著個年輕的男人。
沈宜並未注意,向前走了幾步,忽地聽到有人喚她“沈宜。”
沈宜頓了頓,回頭望向躺在護理床上,抬頭喚自己的孕婦。
她清眸微微震動,路小晨
視線從路小晨身上移到床畔那個年輕男人身上,果不其然王麓。
“沈宜”王麓許久未見她,不期的偶遇,讓他內心濃烈的懊悔和思念再次翻滾騰出。
沈宜冷漠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半字未理。
路小晨見狀,狠狠白了王麓一眼。王麓被她視線警告,悄無聲息地垂頭,再不敢多看沈宜。
路小晨看起來己經進入了預產期,躺在護理床上,目光淺淡地打量起沈宜。
方才見她掛著個單肩包,手拿一張病單,孤零零地從自己身側走過,她陡然覺得內心舒暢無比,禁不住炫耀心態,高聲將她喚住。
路小晨抬手示意左右推著自己的護士和王麓將自己往後推了幾步,近到沈宜跟前。
“你怎麼了?來醫院看病嗎?”她勾著王麓垂在身側的手,抿嘴笑道“我和王麓的寶寶就要降臨了,我倆婚禮的喜酒你沒來,寶寶的滿月酒,你可一定要來。”
路小晨語氣熟稔,不知情的旁人若聽得她這話,準以為她是見到了親近的好友。
沈宜捏著病單,無意與她二人多聊,對她得意洋洋的挑釁更毫無興致,冷淡道“我先走了。”
“沈宜!”見她絲毫未理自己,轉身要走,路小晨臉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