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激靈,他回來了。
他看見我,並不說話,直接打開門,我跟在他的後麵。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世界。
“事情解決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仍舊很固執在站在他的身邊,他有點生氣。
“你聽不懂嗎?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仍舊不動。
他有些無奈“好吧,隨你。”
他轉身躺下,那個狐狸口罩仍舊在。
我坐在床沿上,伸手欲拿下那個口罩。
冷冷的聲音響起,如果聲音可以殺人的話,足夠將我殺死千百遍。
“這是我的底線,誰碰了我的底線,誰就得死。”
我一個哆嗦,將手縮了回去。
“還不走?”
我仍舊很固執,擠到他的身邊躺了下去。
他毫不客氣,將我直接給拎到了門口,將門給關上,不給我半點機會。
這一夜,我仍舊固執地守在門外,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隻要有他在,我就會覺得安心。
第四天晚上,很晚的時候,他回來了,神色有些疲憊。
不過他終於讓我進去,躺在他的身邊,一種濃烈的安全感籠罩著我。
這是自從那個混蛋發了瘋以來,我睡得最安穩的一天。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就再也不見了。
天台上的那個房間,人去樓空。
天台上,一盆夜來香散發著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種重合的味道。
他走的那天,這盆夜來香還沒有開花。
從天台上看下去,院子裡的籃球架下,一晃神之間,我以為他就隱身在那片爬山虎的陰影裡頭。
夜風吹來清清涼涼的,我知道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裡頭。
而我,雖然擺脫了那個混蛋的折磨,但內心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萬念俱灰?
我也知道,即使那個混蛋如此對待媽媽,對待這個家。
我仍然對那個混蛋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不知道這是我作為這個家庭一份子是悲哀還是悲哀,我隻是這個家庭的犧牲品而已。
即使那個混蛋去了另一個世界,他的影子仍舊像一個惡魔一樣籠罩著這個家。
我想狠狠地詛咒他,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做人。
他不配那一撇一捺組合而成的漢字。
那個警察大概去了家裡沒人,此時的他在籃球架下,慢慢地跺著方步。
早上,胡萊和媽媽給小致送衣物去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那個混蛋不在了,他們兩個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這個結局是好還是不好。
總之,那都是跟我無關的人生。
明年我才滿18歲,我在裡麵呆不了多久。
但即使我出來之後又能怎樣?這悲摧的人生已經在我內心深處印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個唯一給過我溫暖的那個人,他,行走在城市邊緣的一個人。
注定不會和我再有任何交際。
如果我還有可能再見到他的話,我想應該是他身陷囹圄的時候。
一步又一步走下階梯,努力體會那個人在夜深人靜之時,行走在階梯上的感受。
過道的儘頭,那個警察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他正欲轉身,我走了過去。
“警官,你是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