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雲迷蹤!
主持人轉向王一夫。
“這麼說,孩子後來一直都跟您在一起生活咯?”
王一夫歎了一口氣。
“沒有,孩子一直跟爺爺奶奶在一起生活。”
“我想問一問,這是什麼原因呢?”
王一夫再次歎了一口氣。
“說起來慚愧,作為家裡的男人,沒有能給孩子一個安定的生活確實是我的無能。當時離婚之後,我淨身出戶,單位工資也不高。在外頭租了一小間房子居住,我一個大男人確實不方便照顧一個孩子。家裡的父母正好退休在家,所以孩子就送回了爺爺奶奶家生活。”
“那,孩子與您的感情怎麼樣,還好嗎?”
王一夫猶豫了一會兒。
“說真話,是水火不相融的地步。現在想來,還是我與孩子缺乏溝通,總覺得隻要給他最好的物質條件就比什麼都好,其實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主持人“如何說起,能舉個例子嗎?”
“後來,我從單位辭職,跟人合夥做起了生意,說實在的,剛開始,因為是外行,走了不少的彎路,也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是我現在的妻子,她鼓勵我,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條路是康莊大道,失敗乃是成功之母,是她賣了自己那套小房子,給了我錢,讓我重新站了起來。後來,生意慢慢走上正軌,也賺了錢了。也買了大房子,和現在的妻子也領了證,我妻子很開明善良,拿到房子鑰匙的那一天,她就讓我把兒子接回來一起住。我很興奮,我終於可以給兒子一個好的生活了。但我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個時候,兒子已經對我懷了深深的敵意,他認為,他和他媽媽倒黴的一切都是我和我現在的妻子造成的。”
“那,兒子後來有跟你們現在一起生活嗎?”
“其實有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起初我好說歹說,他都不同意跟我們一起住,後來有一天,他突然之間又答應了。我和我妻子都很高興,將他的房間好好地收拾了一番,還帶著他去買了許多他喜歡的東西。本以為這種生活可以美好的生活下去。誰知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們父子之間徹底變成了仇人。”
“什麼事情?”
“其實現在也說不上來真相是什麼?那時,平靜的生活沒有過多久,我發現王冰會做一些讓人不可理解的事情,譬如故意把剛搞好的衛生又弄亂,剛洗好的床單給塗上墨水等等,一開始,他的認錯態度非常好,說他不是故意的。我也就沒有在意,那時候,生意特彆忙。我妻子大多時候在家照顧他,後來,我妻子跟我說,王冰好像不對勁,要不要看一看心理醫生。”
“怎麼個不對勁法。”
“他當著我妻子的麵就是一個壞孩子,在我的麵前又裝得特彆乖。當我妻子跟我說起時,我還不以為然,自古以來,後媽的角色都是這樣的。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總會有照顧不周的時候。況且,當時我妻子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我天真的以為慢慢磨合就會好起來的。直到我妻子懷了孩子的時候,大概是三個月吧!有一天晚上,我起夜的時候,看到孩子的房門虛掩著,燈打開的,我看見他拿著一個玩偶在那邊使勁的錘打,邊錘打邊自言自語,大概是,我弄死你之類的話。”
“後來呢?”
“我覺得我和他媽媽離婚的事情對他造成了打擊,他需要看心理醫生,並且我也帶著他去看了,那個時候的他相當配合醫生。在家也十分乖巧,後來有一天,我在外麵和客戶談事情,家裡打來了電話,說我妻子摔倒地在,進了醫院。家裡那時請了一個保姆,幫著打掃衛生。我妻子去衛生間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衛生間裡一大灘水,踩上去就滑倒了。當時保姆十分內疚,但她堅持說,那天她將衛生間裡的水用抹布給擦拭得很乾淨,從哪裡來的水她也不知道。”
“您當時是不是懷疑是你兒子乾的?”
“其實這是一個迷,我也不相信是他乾的,我相信他還是善良的,直到我在醫院的走廊裡看到他一個人背對著我們偷偷地笑。我才懷疑這事跟他有關。我當時也是氣急了,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就是這一巴掌徹底讓我們的父子關係決裂。那天,他挨了一巴掌之後,就跑了,再也沒有回來。好幾天都不見他的人影,我無瑕顧及他,我妻子流產了,那之後再也沒能要孩子,這將是她一生的遺憾。”
“那,我記得你和你妻子之間有一個女兒的。”
“那是後來我們在福利院領養的。”
“再後來呢,您兒子回家了嗎?”
“沒有,後來一個星期之久,我們全家上上下下瘋了一般找他,終於在一家網吧找到了他,我當時是又愛又恨,又甩了他一巴掌。他倒是沒跑,直接回了他爺爺奶奶家。”
“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跟您住在一起了嗎?”
“其實,我也試圖挽回過我們這一種冰窖一般的父子關係,但他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隻要見到我就恨不得拿刀砍了我的眼神看著我。我害怕了,我害怕他將我當成他的仇人。為了大家好,我隻有選擇遠離他。”
“所以,直到今天,你們父子之間也沒有好好地溝通過一次?”
王一夫搖了搖頭。
“我也想,但似乎不太可能。其實,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父母,隻是他們用錯了方式。對於王冰的歉疚,確實是我這一輩子無法邁過去的坎。我想說,是我毀了這個孩子的一切,他是我們那段不成功婚姻的犧牲品。”
王一夫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哽咽,掩麵而泣。
主持人停頓了幾秒,又將話題轉移給了田秀芳。
“那,媽媽呢,兒子在你之後的生活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田秀芳這個時候大概是受王一夫的感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聽到主持人這麼一問,眼淚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她拿手想擦來著,又覺得這種場合下不太合適,又將手抽了回來。
主持人遞給她紙巾,她也隻是緊緊攥在手心裡,並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