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哈哈,大概是思念過度,出現了幻覺。
二樓,行李箱都收拾齊整了。
隻等午後那一班開往省城的汽車來到街口,他就要與這一隅世界說再見了。
靠坐在沙發上,沙發對麵牆上的她一家三口的照片,笑得那麼自然。
特彆是那一個小姑娘,她正對著他笑得如此有魔力,一陣倦意擋也擋不住地襲來。
那個小姑娘的麵容越來越清晰,幻化成她的模樣。
有多久啦?他在問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此清晰地看見她的樣子了。
他沉醉於夢中不肯醒來。
這一覺睡得夠久,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星星點點地光亮。
他錯過了那一趟開往省城的汽車了,要走也得等第二天的早班車。
隔壁趙二叔敲了門,讓他過去吃晚飯。
他欣然應允,二叔的酒量還不錯,推杯換盞之間。
二叔說“既然來都來了,就多住一些日子,你這一回來,我倒覺得他們都在似的。”
不知道是二叔無意之間的挽留,還是他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了答案。
他決定留下來,至於什麼時候走?他不太確定。
人生短短三十年,從來沒有這個時候這麼隨心過。
手機關了機,聽著窗前的雨聲,真是一種享受啊!
小鎮並沒有什麼假期不假期之說,假期之後,街麵上一如既往的人如潮,連帶著那一種軟噥的方言都那麼親切。
假期過後,天放晴了,心情也隨之好起來。
他在跟趙二妞的女兒學習方言,雖然有點難,但勝在有趣。
夜色下來之後,街麵上靜了下來。
二叔在一樓的街麵上搭了飯桌子,等飯菜上桌的時候,搬了一把椅子與二叔,嗑著瓜子,喝點小酒聊聊天。
二叔的方言特彆濃厚,很多時候,他都靠猜的。
他在想,他到底與她有著深厚的緣分。
他對這一種方言有一種特殊的熱愛,二叔的方言一猜一個準。
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上桌,香味整個街麵上都聞得到。
大家都圍坐在桌前,熱鬨的晚餐正準備開場的時候,從街口行色匆匆而來一個人。
他眯了眼,那個人影有點熟悉。
站起身來,遠遠的那個人就開始罵娘。
“易天,你個王八蛋,你是要造反嗎?你那破電話為什麼一直關機?”
他詫異“王同,你怎麼來啦?”
王同先不答話,抓起桌上的搪瓷杯子猛灌了一口。
又噗嗤一下全給噴了出來。
這小子,將白酒當白開水了。
“你這是怎麼啦?”
“不要問我為什麼?快跟我走,路上跟你解釋。”
趙二叔非常熱情好客“既然是天哥的朋友,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說。再說這天烏漆麻黑的,往哪兒走啊?等明天天亮再走也不遲。”
王同接過二叔遞過來的一杯水,一飲而儘。
隻說了一句話“我從省城打的出租車還在街口上等著,快點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