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又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
那就是,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偌大的公寓裡頭,他搜尋了一個遍,試圖找到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很快,他在那張堆滿快餐盒的茶幾上找到了一張報紙。
這張報紙是兩個星期前的,a版的半個版麵是一個通緝令。
通輯令上麵的那個人據說是一位叫白傑的鋼琴家,白傑是誰他記不起來是誰?
但旁邊那一張照片他卻熟悉,就是剛才在鏡子裡的那個人。
明白一點,就是他自己。
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事情,會被通輯?
沙發的角落裡有一台筆記本電腦,萬能的搜索引擎打開來。
輸入關鍵詞,他發現自己是一個相當了不得的人物。
百科知識上,他是著名的天才鋼琴家,四十年的人生經曆裡頭,得過無數的獎項,是一位天之驕子。
但,更多搜尋來的消息都是最近的不太好的消息。
那位天才鋼琴家是一位連環殺人凶手,一位喜歡扮成小醜模樣行凶的變態殺手。
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平台將這個殺手做了連續的報導。
這個變態殺手每一次的作案都特彆具有儀式感,就是在案發現場留下許多的小醜的紅鼻頭。
越來越多的消息變成無數個字體向他亡命地奔來,他渾身上下冒了冷汗。
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自己一點記憶都沒有?
臥室的衣帽架子上兩套小醜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上麵。
臥室的衣櫃裡頭,一打開就傾灑出一地的小醜鼻頭,廚房的廚櫃裡,一大箱子同一品牌同一型號的水果刀。
這一切都預示著自己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殺人凶手。
可那個陌生的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緣由。
因為那個鋼琴家對自己來說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存在。
客廳裡擺著一架白色的鋼琴,琴蓋打開著。
如果自己是一個鋼琴家的話,他一定能彈出十分優美的曲子來。
琴譜打開的那一頁的曲子叫《月光曲》,他試著彈一彈,但腦海裡一點記憶都沒有,他甚至連那些看起來像豆芽的音樂符號都不認識。
雙手砸在琴鍵上,響起一陣轟鳴聲。
他覺得自己處在崩潰的邊緣,需要冷靜。
手機的播放器裡放出一曲舒緩的音樂,情緒慢慢地下來。
拿出刮胡刀,將臉上那一圈雜亂不堪的胡須一根一根的清理乾淨。
理發,是一個難題,更何況是給自己理發。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刮胡刀將一頭亂發給剃了個乾淨。
鏡子裡的那個男子,雖然是一個光頭的形象,但整體看起來還不錯,不是他自戀,確實是一個外形相當不錯的男子。
就這麼一個大好前程的男子,為什麼會走上那麼一條不歸路呢?
他想不通,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者是警方搞錯了嫌疑對象?
好好將房間收拾了一番,那麼多餐盒都給放進了垃圾袋,屋子裡像樣多了。
就連那一架鋼琴他也擦拭了無數遍,這才應該是一個鋼琴家的樣子。
乾淨整潔,據有藝術家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