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風雨半是晴!
醫院救護床的車輪滑動聲兒刺激著每個人敏感的神經,血色染紅了白色的醫用床單,一路的淌出蔓延滴落。
致命的兩槍,除了肩胛骨外,更加嚴重的是她的左邊大腿根部,彈片之間貫穿進她的大腿骨,破了她主動脈。
生死一線!
在昏昏沉沉中,她似乎感受到了身子愈來愈輕,那些尖銳的疼痛伴隨著暈眩占據了她的大腦。放空的思想中,她突然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畫麵,那些感傷的,悲痛的,來不及緬懷的……
心顫到來的那一刻,她不可控製的顫抖了起來,艱難的喘息著,聽著耳邊模糊的傳來驚恐的搶救聲。
“除顫……腎上腺素,快,備血,讓小王通知手術室和介入科,人很危險!”
聽著耳邊聲音愈來愈遠,愈來愈模糊,她掛在眼角未流乾的淚又溢了出來,濕了枕頭,最後混合進了血水之中。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時,她終究還是絕望了,她這次或許真的要死了!
……
還有一周就是年節,公司裡的事逐漸的被擱置下來,將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後,薄煜銘疲累的按壓著太陽穴,閉眼假寐。
慌張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他睜開眼,秘書開門而入後,有些為難的對著薄煜銘開口“薄先生,你讓我不要再去盯蘇清雅小姐,抱歉我自作主張的派人盯了她。”
聽到秘書提起蘇清雅,薄煜銘臉上表情不太好,他煩躁的掏出煙盒,半眯眼眸,聲音寡淡“下不為例。”
“薄先生,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今天下午我派出去的人給我打電話說,說蘇小姐在醫院門口遭受到了槍擊,如今生死不明!”
槍擊!
生死不明!
薄煜銘點煙的動作一怔,寡淡的神情漾起了一絲茫然不解,他所有的動作都僵了,一點一點的抬起頭後,他木訥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乾澀沙啞的聲兒像是卡住了嗓子眼,他湛黑的眸子空洞空白,恍惚了許久才詫然回神“出去!”
秘書愣了愣,隨即轉身離開。
辦公室裡,安靜的讓人心悸,煙霧一點點的從他的口鼻中散出,朦朧了他的視線。他的表情陰沉的可怖,麵容上布滿了複雜的猙獰之色。
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後,他半闔的眸子挪了過去。
梅英穿著一身淺紫色的仙女裝,臉上施著清麗的裸妝,她迤邐著輕緩的步伐,走到了薄煜銘的身邊。
“煜銘,今天是渝薇的生日,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參加她的生日會,為什麼剛才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呢?”梅英輕輕地蹙著眉,身子半倚靠在薄煜銘的身邊,臉上露著輕淺的笑容。
薄煜銘不著痕跡的抽離了手臂,眸光掃向了梅英“抱歉,今天我比較累,你自己去吧。”
梅英眸光閃了閃,被薄煜銘拒絕她臉色不太好看,可在短暫的陰鬱過後,她又斂上了甜甜的笑容“煜銘,你不去,我也不想去。那我晚上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薄煜銘看了一眼身旁女人乾淨的臉頰,緩緩地又推開了她欲要靠近的身子“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說完,他便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離開了。
一直到男人略微倉促的腳步聲消失在公司空曠的大樓中,梅英臉上淡然的表情才驟然不變。陰毒的麵容上掠過歇斯底裡的神情……
薄煜銘趕到醫院時,蘇清雅已經被送進手術室四個多小時。
昏暗寂寥的手術等待區裡,地上已經乾枯的血跡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手術室的門口,薑瑜夫妻兩人麵露著擔憂等待著。
薑瑜是認得薄煜銘的,看到他來,立馬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薄先生,您怎麼來了?”
“她……怎麼樣了?”薄煜銘看著薑瑜,嗓音有些乾澀,若是仔細的看,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情緒宣泄著緊張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