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室可興!
李通不知棗衹高覽已入河東。
劉繇不知孫策將攻牛渚。
呂布不知關羽欲襲濮陽。
所謂戰場迷霧不外如是。
賈詡能看穿迷霧,逆知曹操動向,不愧無雙智士。
呂布及陳宮卻沒料到關羽會長驅直入。
數日前。壽張。
關羽一個人坐在帳中,麵前攤著兗州地圖,陷入沉思。
他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劉備已破劉寵、與劉表會盟。
按照此前劉備發給各方麵大將的作戰計劃,劉備正麵進攻定陶,關羽、呂虔、魯肅等負責包抄,圍呂布於定陶。
關羽重重在濮陽點了一下,命召集諸將議事。
大帳中,關羽居中而坐。左右坐著宣教周貫、參軍周林。
周貫現為軍謀司宣曹主事,其位高權重,心狠計毒,諸將皆忌憚。
關羽威重,又節製諸軍,劉備在自彭城西上時,就派周貫兼任揚武軍宣教。
周林立功於河北,暫在劉備身邊參軍事,熟悉一段情況後,被派給關羽做參軍。
關羽麾下三部,朱樟、應舉為校尉,徐昱為軍司馬。留宣教及副職守營,本人帶著參軍前來參會。
秉義校尉司馬俱、興業校尉巢集、安民校尉張圭等地方駐軍,以及水師將領杜仲、章進等也與會。
東平相是儀列席。
關羽掃視帳內諸將,道“劉公已破劉寵、退劉表,行將北上,削平呂布。
原定我軍越大澤,拔成陽、句陽,合圍定陶。
然我擔心呂布望風而遁,待我軍到成陽時,其已至離狐、濮陽,背靠大河,與袁紹成犄角。
那時則呂布不易圖也。
諸君怎麼看?”
應舉道“將軍所慮極是,那呂布色厲膽薄,見我大軍來攻,確有可能遁逃。
不如我軍沿河而下,徑取東阿、鄄城、濮陽,封住呂布逃竄路線?”
朱樟道“東阿、鄄城,皆城高池深,恐不易攻。兵貴神速,不如自須昌直插離狐。”
應舉反駁道“須昌至離狐,亦須經過範縣、廩丘,與我計有何區彆?”
朱樟道“我之意是輕裝急行,不帶輜重、攻具,舍沿途各城不攻。”
應舉道“那我軍如何補給?”
朱樟道“因糧於敵。”
短短四個字,殺機畢露。
不待應舉反駁,周貫開口道“因糧於敵之計休提。兗州亦左將軍治下,呂布是敵,兗州百姓非敵也,怎可奪其糧食?”
朱樟訕訕一笑,改口道“亦可改為買糧。”
司馬俱、巢集、張圭、章進皆出身青州黃巾,性喜劫掠,聽了朱樟之言正自歡喜,卻不料被周貫否決,隻得連忙把支持之語吞入腹中。
周林道“東郡太守陳宮是個關鍵人物,其若早在鄄城、廩丘一線布置重兵,我軍欲自大野澤與黃河之間掩襲之計,恐難成矣。
將不得不依前計行事。蔣君可知陳宮動向?”
蔣壹原為軍謀司諜曹主事高權下屬,下到軍中曆練,任朱樟所部參軍。
屯(百人)設宣教、部設參軍(千人),這是劉備軍製。
部參軍品秩同於曲軍侯,但屬於部級決策層。部之難斷之事,可由校尉軍司馬、部宣教、部參軍合議決定。
蔣壹被關羽指定與諜曹進行情報對接,並統各部斥候隊,負責軍情偵查。
蔣壹年紀不大,性格沉穩,答道“回稟軍師,陳宮實邊虛心,重兵布置在鄄城、廩丘,分彆以李封、樓異守之,各有兵數千。
陳宮親自帶兵守離狐,兵力近萬。”
李封攻鄄城時斷臂,保住一條性命。
樓異原為曹操軍司馬,曹操破走,樓異降於呂布。
周林追問“那麼濮陽想必空虛了?”
蔣壹道“根據諜曹消息,濮陽以田贇為守將。田氏見呂布江河日下,有棄暗投明之心。”
周林道“若大軍可悄然抵達濮陽,則濮陽不難得也。田氏豪富,亦可從之購軍糧。
唯我軍距濮陽兩百多裡,輕裝急行亦須四五日,道路、向導、車馬均須準備妥當。”
眾人紛紛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