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失蹤案_滄海神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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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失蹤案(1 / 1)

滄海神劍!

現如今,吳雪隻能依稀想起當時的自己,還有那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對於那段凶殺案背後的失蹤之案,始終記憶猶新。那時吳雪十五歲。那段時間他與姐姐吳月罕有機會地獨處了一段時間,主要是因為她發覺了弟弟的“異變”。他的心理和性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至於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種變化,恐怕連吳雪本人也解釋不清。吳月起初隻是把他當成是一個青春期的孩子鬨彆扭,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他似乎正朝著一條不歸路前行。而後來的失蹤案,徹底給吳雪心頭打上了陰影,並一直像是夢魘一般尾隨著他,每到他躺在床上想要入眠之時,便會鑽入他的夢境裡。結果,他渾身冷汗地驚醒,並久久悵惘。

那時,吳月對未來的婚姻充滿了惶恐而不是像新婦一般充滿了憧憬。而作為弟弟的吳雪,並不能打消姐姐內心的恐懼和懷疑,實際上他已經自身難保,按照民間迷信的人的話來說,就是這孩子中邪了,身上估計“有人”。對吳雪來說,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簡直荒謬至極。當時身為家主的吳清晗甚至考慮要不要為吳雪辦一場“法事”。可後來還是作罷,因為那段時間,他不光見不到自己兒子,就連四個外甥女也不常見了。這些小家夥究竟在密謀什麼呢?吳清晗帶著狐疑去找吳雪,可是等到了他的臥室卻不見人影。但是他多多少少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至於能讓一個人把自己也說服,恐怕是不太可能。他儘可能去安慰吳月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夫君,但是卻不能讓她悔婚。

這時候,他看到了吳濯從側院經過此地,便叫住了她,問道“濯兒,你見到吳雪和其他姐姐了嗎?怎麼回事,最近都不常見你們……”吳濯神情間有些恍惚扭捏,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回舅舅話,吳葉姐和吳笑姐大概是去置辦消暑祭的東西了,我最近在修習女紅,不便出門。至於雪兒弟弟和吳月姐……我已經有很多天沒看見他們了。”吳清晗喟歎一聲,幽幽道“你們最近怎麼回事?有些奇怪啊……”吳濯趕忙跟舅舅告彆,急匆匆地朝著前院跑去了。

身為家主的吳清晗,已經發現了家中的微妙氣氛。四個姐姐和吳雪似乎已經不似從前那樣親密,他們之間猶如一道裂縫橫亙,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種人心惶惶的氛圍裡,所有人之間都是貌合神離,人人自危。一種巨大的陰影覆蓋在他心頭。此尋無果,他便去尋四個妹妹去了,商討最近的消暑祭還有一年後吳月將至的婚事。

另一邊,吳雪早早就起了床,吳月已經和他約好了。她心情很壞,並不想在家裡多待,於是便一早跑來吳雪房中叫了他一起出門了。她知道,自己隻是在短暫的逃避而已,並不能改變什麼結局。而這段時間,吳雪已經習慣了天還沒透亮,就被吳月叫醒的清晨。吳月一進門邊慌裡慌張把門關上,而吳雪最近失眠多夢,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隻聽得一點動靜便驚醒了。睜開眼是姐姐吳月的略帶憂鬱的臉。“你醒了啊……”吳月的笑容有些慘淡。吳雪長長歎了口氣,幽幽道“做了噩夢,一夜幾乎沒怎麼睡著……”吳月把衣服遞給吳雪,笑道“快穿衣服,陪我出去走走。”最近將近半個月,吳月一直像今早一樣來叫醒吳雪,她憂心忡忡,坐臥難安,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慌感籠罩在她心頭,也籠罩在每個吳家子弟的心頭。

吳雪一直很奇怪,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是父親早出晚歸的急促不乏,還是關係逐漸崩潰的親情,還是外麵那一件件悲劇,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那籠罩在每個人頭上的陰雲從何而來?吳雪長長歎了口氣,噩夢,又是噩夢,有些難以解釋的夢魘。其實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吳雪就隱隱感覺到了某種巨大的悲哀會將他們每個人都吞噬。他緩緩穿著衣服,吳月坐在茶桌邊,心不在焉地擺弄著茶杯,眼睛有些失神地看著遠處浮現了一絲鵝黃色的晨曦,就像是雛鴨的毛色一般可愛。可是她無心欣賞,她已經不像是從前那樣,可以帶著一種美的眼光去發現美了。

他們偷偷溜出家門,吳雪看著背後漸行漸遠的山莊“鳳吾”,那巨大高聳雄壯的山門被樹蔭遮住,有些陰暗,清晨的陽光還沒有將其照亮。守門的護衛正伴著清晨的威風打著瞌睡。想要偷偷從裡麵溜出來,並不是一件難事,這樣一個有些溽熱的盛夏清晨,更讓人有種燥熱的昏睡感。走在半山腰的山道上,吳雪隻顧打著哈欠,懶懶散散地跟在吳月身後。從這裡到山麓並不很遠,可是吳月卻顯得很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條幽暗的小道,來躲避山間駐設的崗哨亭。

這時候,吳月忽而停下腳步,微微回頭對吳雪說道“你說,我們就這樣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了如何?”吳雪零星一點的困意也消失了,他詫異地看著吳月,隻感覺她滿口譫妄。“一走了之?就算是想要逃避婚約,也不用靠離家出走這種方式吧?”吳雪苦笑道。吳月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讓他加快了腳步。她茫然地看著頭上密密匝匝的枝葉,它們像是某種抽象的情緒表達。微亮的天光透過葉隙,一道道光塵像是舞台上的絢爛燈光一樣。吳月黯然傷神,喃喃道“可我有一種感覺……”她看著吳雪,“我感覺我們逃不了,逃不了我們的宿命。我們最終都會向它投向。”吳雪看著她有些嚴厲的神色,微微有些錯愕,從前在她臉上那自信沉穩的笑哪去了?你瞧她,花容失色玉顏憔悴,細步輕虛神色惶惶,一隻胳膊有氣無力地摽著吳雪的胳膊,吳雪感受到她身上輕盈的重量,還有散發著不安的熱氣的肋部。她的情況似乎比前幾天還要糟糕。

可是,悲哀的是,現在的吳雪竟然無法像從前一樣對她說一些安慰的話,他們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繼續親密無間。一種注定的高牆早已經也該橫亙在了他們的麵前,向他們示以誠摯的警戒不可越界。作為弟弟,吳雪隻能安慰她,讓她不要太過恐懼婚姻,畢竟這種事,說到底也還是會來的,逃也逃不掉。而吳月隻是搖搖頭,輕聲道“可……讓我把自己交給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還要裝作親密地叫他官人、夫君,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看向吳雪,神情有些惶恐不安地說道“你看,當我叫你的時候,弟弟兩個字可以輕而易舉說出口,或是麵對其他人,都可以。哪怕是一個陌生男人,我都可以與之平常交流,但是唯獨這個不行,不行……”她並不是對陌生人感到恐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院大小姐,她隻是恐懼跟一個陌生人一塊生活,同床共枕還要叫丈夫的陌生人。從心底感到恐懼。

對此,吳雪隻能說一些不痛不癢、不鹹不淡的安慰話,其他的,他根本不好開口,他感覺自己的心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冷,變得堅硬如鐵,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對某一事物有明確而強烈的感知。他渾渾噩噩,並且深知自己的內心深處的矛盾。從前他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但是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明白。從前那些淺薄的感悟像是水一般無味,從前的感覺像是小孩子一樣單純。就是一個突然的瞬間,他發現了自己的內心,那內心深處的秘密,那個未曾謀麵的自己。原來是如此卑劣,可以隨波逐流,可以卑鄙齷齪。就有些人一輩子也不會對從前的自己反思而改變,也許有時候就是某一個短暫的瞬間,一切都不同了。

那這種變化究竟算不算是一種成長呢?隻是結果有些殘酷罷了。那時的吳雪時常感到惘然若失,一些原本飽滿充裕的東西忽而變得空洞蒼白了,就像是一張張單薄的皮影,也許他們都已經被搬上了銀幕,成了供人評鑒的貽笑大方的虛偽之物。他們不停地周轉在各個場景裡,不停地旋轉著,換著一身衣服,再換個不同的表情,成就一段不同的故事。吳雪茫然地跟在吳月身後,看著她被微風掀起的白色裙擺,隻感覺像是一層層的波浪朝著岸邊疊湧而來。他們漫無目的地走在芙蓉城中,那時候,之前的凶殺案剛剛破案,城中依舊籠罩在一種莫名的壓抑氣氛裡,就在剛才,他們途徑一個街口之時,耳聞坊間傳言,就在昨晚,又有一個人失蹤了。

這次失蹤的是一個久在風月場所工作的年輕女子。就目前失蹤人口的情況來看,這個夜間穿行的夜行者的狩獵人群極其廣泛,而且沒有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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