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彤霞雲織(其七)_滄海神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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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彤霞雲織(其七)(1 / 1)

滄海神劍!

夜晚,繁星閃爍,月華如練,天光抖落在這一所古廟庭院內,借著飄忽不定的燈火朝裡望去,赫然可見一尊神態詭異的狐仙娘娘塑像。在那狐仙娘娘塑像跟前,放著一具棺材,裡麵靜靜躺著一個人。那是他的老友,土波使者,安載祿。

他長吸了一口氣,經過漫天飛舞的紙錢,踏過無知者的愚昧,路過滿眼蕭瑟,走進了一個為逝者搭建的一個簡單的純白色世界。

金景緞麵色沉靜,凝望著麵前那靜靜安睡的人,他的老朋友。現在,他已經來了,來到了朋友麵前,儘管這個朋友再也不會睜開眼。就算這樣,他也想來看一眼。

不用閉上眼睛,往日的一幕幕便又在眼前浮現。那時候,他們還年輕,還在為未來擔憂,還沒有一個家,還沒有家人的陪伴。到後來什麼都有了,結果這個老友沒有了。

再一見,便是陰陽永隔。金景緞長長吐了一口氣,之前心中愁腸百結,醞釀了一大堆話,結果來到了這位老朋友的麵前,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吧,他已經失去了鮮活的生命,孤零零的死了,在這個荒僻的古廟內停放肉身,等待著腐壞。蛆蟲和蒼蠅會與他為伍,春天和秋天的輝光再也不會在他身上出現。他靜靜地被遺忘,最終消失在人世間。這就是死亡。

金景緞心情複雜,想到了,自己不是帶著喜悅的心情來見一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而是來奔喪。安載祿,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等這個朋友進門之時,笑著拍他的肩膀,跟他說笑。這世間所有的情感都跟生命一樣短暫。情感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隻能依靠人的肉體依存的感覺,又怎麼能超越時間的局限呢?

但是那一瞬間,金景緞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在悲傷,正在難過,為一個死者而悲傷、難過。死者已經走出了時間,生者還在緬懷,並勇敢走下去。

他給了金景緞一種力量,一種想要抵抗的決心在心中熊熊燃燒。往日的意氣風發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這個已經走到中年的男人的身體裡,他握了握拳頭,感到激動興奮。

他不是少年,卻依舊熱情如少年,他還不算老,還依舊健步如飛。有時候就是這麼一瞬間,往日的一種感覺又忽然回到了身體裡,令人振奮,沉澱已久的懶怠之氣一掃而空。

金景緞長長歎了口氣,緩緩抬起了臉,冷冽的眼睛瞥向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而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一大群形色各異的人。他們一身勁裝,滿麵或笑或怒,手裡拿著刀劍,重重包圍住了這間古廟。

他眼睛如刀,橫掃了一圈,還未等他開口,忽而隻聞一陣狂笑,接著便從外麵躍進來一人。那人輕功極佳,隻幾個間闊踏步,便猶如踏雲摘月一般,縱身一躍,灑然到了古廟內,來到了金景緞麵前。

金景緞看了那人一眼,隨即露出了一絲輕薄的笑,說道“我以為是誰配得上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冷水使者,久仰久仰!”

來者大約而立上下,一身白衫,手裡拿著一把文士扇。隻是,他臉上的殺氣太重,蓋過了本身的書生意氣。隻見他看了安載祿一眼,隨之輕笑一聲,悠然說道“這陣仗,對我來說還不夠看,倒是玄金使者覺得如何?有沒有當年統領一方的感覺?”

金景緞隻淡淡一笑,回答道“我早已經不是玄金使者,胡兄何必再舊事重提?”

冷水使者悠然一笑,將手中的扇子忽地一合,拍打著手心,笑道“怎麼能算是舊事重提呢?會內依舊給金兄留著這個位置呢,沒有你在,玄金使者的位置可沒有人敢做。”說著,他眼裡劃過一道精芒,又接著道,“你也知道,坐上五大使者寶座,需要五塊令牌。這一塊玄金令下落不明,又有誰敢貿然坐到這個位置上呢?”

金景緞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是輕描淡寫笑了笑,說道“那塊金令,我早已經交給土波使者了,讓他交給下一任者,胡兄何必問我一個局外人?”

冷水使者冷笑一聲,說道“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是一個局外人,唯獨你玄金使者不行。要知道,我們五個人少了任何一個,可都是打不開那個秘密的……”

金景緞垂眸冷笑,說道“既然是秘密,又何必再打開呢?”

冷水使者沉聲道“金兄,時代已經變了。這是一個沒有秘密的時代,不再是像原來那樣,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秘密就可以奉獻上一個人的一生。我們都很好奇,好奇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金兄不會連這點小願望,都不會不幫兄弟們實現吧?”

他提高了嗓音,登時在場的人無不是呼嗬起來,很是群情激昂。

金景緞長歎一聲,沒有回答他們,隻是悲哀地看著安載祿。很遺憾,這個朋友不會再像原來那樣,為打抱不平可以義無反顧。隻是,這樣的人,注定短命。他不會再力挺兄弟,也不會成為他一個得力的助手。

那一刻,金景緞感到格外孤獨。不光是為失去了一個好朋友而孤獨,也為活在這樣一個無趣至極的世界而感到孤獨。

他長長歎了口氣,幽幽道“身為一個教會的使者,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孤獨的死去。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人為他守靈,沒有人為他祈福。隻有兩個懶散的蠢蛋滿嘴抱怨,從不給予死者應有的尊重……”

冷水使者聞之大笑,邊笑還邊看向其他人,似乎想要從他們那裡找到一點底氣似的。如他所願,他們很配合。一個人開心的笑不一定會感染彆人,但是一個人譏笑、竊笑、獰笑,那是一定會感染彆人的,這樣的笑始終都很有感染力。

他詫異地看著金景緞,說道“你也許早已經該死去了,也許該躺在棺材裡的不是那個不識時務的蠢蛋,而是你這個冥頑不化的舊時代老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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