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影完全背對著任苒,一動不動。
任苒嚇得屏住呼吸,完全顧不上身邊的小姐妹在乾什麼。
那人慢慢轉過身。
十年前的記憶碎片像雪花一般飛舞在任苒的腦海裡。
僵硬的表情,身上破舊而帶有暗紅色乾涸血跡的衣服,不斷滴血的鋒利指尖……
而正如十年前一樣,這個男人正向任苒一步一步走來。
他的步伐很慢,但是非常堅定。
任苒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跑。
可是渾身的血液就如一瞬間被冰封了一樣,手腳絲毫無法動彈,唯有滿心的恐懼在體內沸騰,大腦卻無法有效指揮手腳做出移動的動作。
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又回來了。
任苒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拖著腳步越走越近,她閉上眼睛,默默接受著即將到來的現實。
是被抓住?被吃掉?被拖入湖底?還是像十年前那樣被指尖刺入脖頸?
不知過了多久,任苒睜開眼睛。
身邊的女同學們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還在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有幾個嚷著什麼“太無聊了,不就是冒泡泡的湖麼”,堅持要回家看電視追劇。
而眼前的湖,還是幾個人剛來時候的樣子,湖麵泛著一些泡泡。湖水沒有被吸乾,也沒有奇怪的人影出現在淤泥的大坑之中。
“看來剛才的場景隻有我看到了。”任苒尋思著,“要麼就是我腦子壞掉了。”
但是那場景太過於真實,自己當時的恐懼也過於真實,任苒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回到家後,任苒迫不及待地跟任昭談起十年前自己遭遇的那起襲擊事故。
“爸爸,我當年被壞人襲擊了之後,身體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比如,少了什麼,或者感染了什麼病毒之類的?”
任昭回答“當時醫生說,你除了受到驚嚇之外什麼異常都沒有。看當時路口的監控,那個歹徒還碰了你的脖子,可是後來在醫院檢查,沒有任何外傷。”
是夜,任苒躺在自己的臥室裡輾轉反側,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身上有血跡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既然十年前的監控都拍到了,想必是真實存在的,可為什麼今天卻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而且,又莫名的消失了?
任苒想來想去,忽然起了一個讓自己不寒而栗的念頭
或許,十年前的那次接觸,並不是讓自己少了什麼,而是讓自己多了什麼?
難道就沒有這種可能嗎?
這十年安然無恙的青春,或許隻是為了某件事情所做的準備而已,或許隻是某件事情的前奏而已!
任苒頓時渾身汗如雨下,實在是躺不住了,她決定起來到客廳喝杯水,順便鎮定一下心神。
剛剛扭開台燈,任苒的媽媽小晴就快步走進任苒的臥室
“苒苒,快起來,你們班主任通知,讓你現在就去校長家。你現在穿衣服,媽媽開車送你去。”
“校長家?這麼晚?為什麼?”
“今天下午和你一起去湖邊的同學們,她們……都死了。”
任苒如墜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