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杯酒意氣長!
同時,這樣的退役製度不僅僅隻向昭人開放。
魏人,以及日後的各國人,隻要參軍,也都可以享有。
但是要有區彆對待。
這是一個人人不平等的時代,區彆對待不但不會引起人們不滿,反而有利於國家軍隊的團結。
首先,要將由昭人構成的主力昭軍與其餘各國征募而來的士卒區分開。
例如主力軍隊必須都隻能由昭人組成,而各國募兵可以參與的,隻有郡兵。而在兵種上,也隻能是矛兵等基本兵種。
昭人參軍的,成為昭軍;各國人參軍的,隻能獲得輔軍資格,其薪金和退休金對比昭軍都會有縮減。
但如果能夠達到公乘的爵位,各國兵員就可以自動獲得與昭軍相同的地位,能夠申請加入主力軍隊,退休金也會達到昭軍相同的標準。
另外,如果能夠作為輔軍為昭國服役滿25年,其後代如果參軍,也能夠直接獲得與昭軍相同的地位。
是的,在服役期限上,輔軍的服役期也被延長了5年,必須要在為昭國兢兢業業服務25年後,才能獲得與普通昭人一出生就相等的地位。
自然而然的,昭人與列國人的身份之間,也就有了高下之分。
除了前麵提過的,所能參軍的部隊有所不同外,對於普通人之間的權利差彆,扶蘇也有完整的建議。
首先,列國人需要繳納昭人不需要繳納的各項稅收。具體為治安稅、繼承稅等。
治安稅是一種人頭稅,每人每戶為定額。並不多,每年隻需要繳納相當於普通家庭收入的百分之一左右。
繼承稅是指除了血親以外的繼承,需要繳納繼承總額百分之十的稅收。
戰國時,遺贈是十分普遍的。很多人都喜歡將財產贈予有前途的年輕人,作為一種替家族投資的方式。
其次,列國人所要承擔的勞役也會比昭人重很多。
這是因為列國人不需要如昭人那樣承擔加入征戰大軍的義務,郡兵也是在家鄉附近服役。這其實也是一種補償的方式。
最後,昭國人的死刑必須要上報給廷尉署進行最後的核實,但列國人的死刑不需要複核。
其實扶蘇隻是將這種區彆用製度正式表達出來而已,即便他不建議,作為戰勝國民的昭人天然就會比戰敗國人高上一等。
這種區彆是必然會有的,即使在人文革命將人人平等這個概念散播開以後,戰勝國之人也會將被占領地區的人民視為低等人,甚至百般淩虐。
而將這些區彆以法條的形式寫出來,相比於模糊的分界,能夠清晰看出的不同,反而更有利於在不同階級之間維持和平。
不平等階級的存在是無法抹殺的,這種事直到現代也無法完全做到。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能讓階級壁壘軟化。
蒙古人將階級的差距拉得無限開,完全拒絕同化以及階級之間的流動,因此統治期極短。
羅馬人熱衷於讓階層的流動暢通無阻,因此羅馬帝國統治的地中海沿岸一千多年。
想要讓占人口大多數的被統治階級服從,除了強力的震懾以外,給他們以能夠看得到的、能夠實現的向上爬的希望,同樣十分重要。
而參軍,以為昭國服務25年來換取平等的權利,其實是非常簡單且寬容的。與其他任何社會中,底層人民想要實現階級上升而付出的相比,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輕鬆。
將既得權(出生就能自然得到的權利)轉為獲得權(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的權利),非但不會令人感到不滿,反而會因為有了目標,以及實現目標的可行道路而感到滿足。
此外,也可以加強昭人,以及通過努力獲得昭人同等權利的列國人和他們的後代,對自己身份的認同感。
人數占少量的統治階級要想順利統治,金字塔形的政治架構是非常必要且穩固的。因此,必須要將被統治階級中原有的統治層利用起來,形成中層統治層——或者稱之為間接統治。
中外曆史都告訴我們,這些原本的統治階層如果能被吸收過來,對於新統治階級的忠誠度是非常高的,為了新主子而對民眾進行的壓迫,更是不遺餘力。
同時,這樣也可以非常好地將民眾對統治階級天然的怨恨,轉嫁給原本可能成為他們在重壓下的希望所在的人身上去。
到民怨沸騰之時,這些人也可以被扔出來當成替罪羊殺掉,換來民眾的歡呼。
這同樣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