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聽到了,卻是神色未變。
在她的認知裡,隻有無能的人才會說三道四,而真正有能耐的人,隻會潛心做事,這論彆人長短的事情,真正的智者是不會做的。
故而她的眼神並未在那些人身上停留,而是在那些埋頭看書的人身上多停留了幾分。
爾後,一陣清脆的銅鈴聲響起,屋內的學子頓時正襟危坐,看著門口的方向。
這時,一身青衣的駱青楚走了進來,他的手中空無一物,單手背後,他墨黑的眸子看向眾人,眾人皆是端端坐著,連呼吸聲都刻意降低了。
一時間,屋子裡就算是掉了一根針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看著他,赫雲舒方知安淑公主昨夜所言非虛。
駱青楚的容貌的確不俗,淡淡的眉毛,墨黑的眸子,眼眸之下,正是時下最為人稱道的臥蠶。
他容顏清冷,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按理說容貌絕豔的男人總能讓人生出一絲輕蔑,以為像極了女子。可他站在那裡,除卻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便是一種任任何人都不敢輕視了的威嚴,仿若神袛,生來便高高在上,你可以仰望,但不要妄想去接近。
眼下,駱青楚的眸光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在赫雲舒的臉上停了下來。
他看向赫雲舒,道“說說初次見到本學監的感覺。”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赫雲舒說得言簡意賅。
聽赫雲舒如此說,眾人頓時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身為嵩陽書院最為嚴厲的學監,駱青楚的嚴厲是出了名的,據說曾經有一個天班上階的學子,隻因為回答駱學監問題的時候多說了一個字,便被退學了。
可如今,這初來乍到的赫雲舒,居然用了這樣八個字來形容駱學監,簡直是不知所謂。什麼叫不可褻玩,難道你還敢存著對駱學監褻玩的意思?
孰料,駱青楚卻是點了點頭,道“很好,坐下吧。”
一時間,眾人大跌眼鏡。
之後的課程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是駱青楚在講解大渝的禮法。向來,禮法是最為繁瑣的,事無巨細,卻又每一樣都有所依據,容不得半分的馬虎。
講解的時候,駱青楚手中空無一物,卻是口若懸河,娓娓道來,仿佛口中所說,不過是平常之語。
曾有人不信邪,以為整整一個時辰的課,駱青楚總會說錯那麼一兩個字,故而搬來厚厚的《禮典》,對照駱青楚所言。孰料,卻是分毫不差。
自此,學子們對駱青楚的欽佩,與日俱增。
銅鈴聲響起,一節課結束,駱青楚信步而出,神色淡然。
而屋內,卻是炸開了鍋。
“我還從沒聽過駱學監說誰的回答很好,最多也就是一個‘嗯’字。”
“就是就是,不過也難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若是駱學監話說得狠了,隻怕她會哭鼻子嘛。”
“哈哈,若論起哭鼻子來,咱們可比不過人家。”
……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