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第一武神!
嗚嗚!
寒風嗚咽,如烏鴉怪啼,月亮不知何時掩去了蹤跡。
暗夜下的小梁堡,有如墳包,時有火光搖曳。
一人手中短刀半出鞘,一人舉著麻袋,互相打著眼色,躡手躡腳,鬼鬼祟祟摸向牆角,驀然僵立原地。
“咳咳……”
陸川一邊咳嗽,一邊揉眼打哈欠,伸展懶腰,“嗚嗚阿……陳二哥、張伍哥,這麼早就醒了啊!”
“呃,不……是啊,昨晚多喝了點馬尿,你也知道陳老二膽小,非拉我一起!”
張伍手一抖,順勢將麻袋披在身上。
“對對!”
陳二收刀回鞘,打了個哈哈道,“小川,一起?”
“哦!”
陸川懶散的向後一仰,抬腳點指對麵,“我睡了,這黑燈瞎火的,門口在那邊!”
兩人互使眼色,趕忙走向門口。
“咳咳,這狗曰的世道!”
破皮襖下,陸川捂著嘴劇咳幾聲,緊握匕首,臉色陰鬱。
自從仨月前,一場醫療爆炸事故後,醒來就成了子承父業入伍,第一天夜裡便病厄驚悸而亡的癆病鬼。
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被‘自己人’捅刀子。
若非還有點手段,墳頭草都老高了!
“沒幾天就要休沐了,這麼急著下手,恐怕早就想好用我的病作為借口……嗯?”
陸川盤算著如何解決兩人,驀地一骨碌側頭耳朵緊貼地麵,麵色微變,“這麼多人……不對,還有人隱藏在後,竟然有馬,難不成這群流民中有逃兵?”
作為穿越大軍的一員,雖然沒有逆天的金手指,好歹具備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不至於一無是處。
正因此,才能在亂糟糟的小梁堡中撐到現在。
“哼……總旗徐老根!”
陸川眼珠子一轉,驀然掃到堡內一角有人影閃過,頓覺頭皮發麻,“若兩人剛剛得手,徐老根順手將之除掉,不僅能得到我攢下的家當,還能借此樹立威信!”
“虧老子指點你們發財,一個個卻盼著老子早死,甚至下黑手,正好弄死你們幾個雜碎!”
陸川目露瘋狂,怒從心頭,惡向膽邊生!
都說一起扛過槍,嫖過娼,是最鐵的關係,可在這狗曰的世道裡,他感受到的是滿滿惡意!
堡中數十口子文盲丘八,平時人五人六,稱兄道弟,暗地裡卻是如此陰損,各有算盤。
他是癆病鬼,可在火把照耀下,滿屋子是人是鬼,竟也分不清了!
再想想外麵的流民野鬼……
“咳咳……想要老子的命,那就看看誰的命硬!”
陸川惡狠狠的咽下馬肉乾,感受著融入全身的熱浪,目中寒光四射。
這是他最大的依仗!
通過強大感知,能夠精準調動筋肉,蠕動胃囊,吸收營養,維持這具破敗身體的生機。
甚至於,修煉邊軍基礎武道,勉強擁有自保之能!
可惜,至多能留住一兩分。
“不夠!”
陸川一咬牙,掏出一顆黑不溜秋,散發黴味,核桃大小的藥丸子,三兩口吞下去。
這是邊軍常備的鐵食丸,一顆便能讓成年人勞作半天,即便是軍卒負重急行軍一天,三顆就足夠!
衛堡兵卒,過半世襲,連軍餉都沒有。
而募兵,按例月響三兩銀,當值時堡中配備給養口糧,更有用於巡邏或以備不時之需的四顆鐵食丸。
但大晉軍備糜爛,兵餉到手也就是一兩銀子,甚至更少,鐵食丸每月隻有兩顆!
就這,還得押在堡中一顆,由總旗軍頭調配。
陸川胃口比常人大數倍不止,為了應付突發情況,咬牙存了三顆!
斤馬肉乾,外加兩顆鐵食丸,難得奢侈了一把。
“要是能一直這麼吃下去,這副身體早就複原了吧!”
陸川一邊臆想,等到兩個尿遁的野鬼回返,一骨碌爬起來,手腳並用的跑向三樓,慌亂的敲打了好一陣木門,“徐老大……這狗日的還在裝睡!”
“嗯?誰……哦,小川啊,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有什麼事?”
徐老根是個矮壯中年,麵容粗獷憨厚,可眯縫著的眼中卻透著凶悍狡詐。
“不好了,有大股流民衝衛堡來了!”
“小川,咱們堡裡的人手月餘前就已經抽調近半,這麼多流民亂匪來犯,怕是守不住啊!”
徐老根看著滿麵慌亂的陸川,語重心長道,“陸老弟就剩你一個獨苗,我不能讓他斷了香火。你收拾下細軟,若事不可違,老哥我護著你離開。”
“多謝徐老大照拂,小的感激不儘。
但有您老這九品武者在,區區流民亂匪,還不是送上門來的功勳?
爛船都有三斤釘,這幫流民即便再窮,必有不少財貨……嘿嘿!”
陸川雙目泛紅,感激涕零。
“哼!”
徐老根板起臉,淡淡道,“把人都叫起來守好地道,本大人倒要看看,這幫流民是什麼來頭!”
“大人放心,隻是今夜有敵人來犯,要不要讓大家吃顆鐵食丸,好有力氣禦敵啊?”
陸川磕頭蟲般應諾,心中暗罵不已,“狗曰的徐老根,知道你貪,沒想到這麼貪,都這節骨眼了,還惦記老子那點家當。
也虧你這麼貪,弄死你,這總旗官,老子也能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