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
頭顱拋飛,滾出老遠,正好落在張佑魯腳下,驚的他豁然抬頭,猙獰若厲鬼般死死盯著陸川!
“是你!”
此時他才驚覺,一切都太巧了!
無論是胡永對自己下手,還是自己接到屬下奏報,緊急趕回的時間,無不透著巧合。
這背後,定有一隻手在撥弄著,使得巧合成了必然!
“千戶大人通敵賣國,襲殺朝廷命官胡大人,罪不容誅!”
陸川欠身掩去麵上的苦笑。
按照設想,死的應該是張佑魯,甚至兩人打出肝火兩敗俱傷,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沒想到,丁三這麼狠,直接下暗手,幫張佑魯殺了胡永。
能讓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在頃刻間分出勝負,除了隱藏暗中的丁三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現在,胡永死了,張佑魯必然被丁三所控。
“哈哈哈,好好好,沒想到我也有走眼的一天,我宰了你個雜碎!”
張佑魯怒而出刀卻被突然出現的刀鋒迫退,驚疑不定的看向來人,“你是誰?也對,憑這麼個雜碎,還沒膽子算計本官和胡永,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
“張大人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才對!”
丁三淡淡道。
陸川暗暗鬆了口氣,手卻沒有離開刀柄。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以往,丁三不需要他這個人證,而順勢借張佑魯的刀殺死自己,一了百了。
“令牌……原來從那個時候,你就在算計本官了!”
張佑魯瞳孔驟然一縮,厲聲道,“若你以為,憑此就能要挾於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張大人確定要為罪大惡極之人,放棄自己的性命,乃至九族嗎?”
丁三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向僅剩的七八名衙役和騎兵,“有這些人證在,你殺死朝廷命官,就是公然造反,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張大人,彆聽他的,一死而已,我先去了,來世再報答大人提攜之恩!”
一名騎兵噗嗤抹了脖子,仰天摔倒在塵埃中。
“不要!”
張佑魯目呲欲裂,探出的手頓在半空,痛苦嘶吼,“這就是你乾的好事,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要如此出賣我?”
“倒是個忠義之士!”
丁三麵色微變,鄭重點頭,轉而看向陸川,似乎好奇他會怎麼回答。
“我忠於的是朝廷,從未效忠大人,何來背叛之說?”
陸川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又有幾分慨歎,坦然道,“我去投靠胡大人,還是張大人您指使,我隻是聽從兩位的命令行事而已。”
是的,僅僅是聽從命令。
當然了,從中的撈的好處不說,就連鐵背堂的部分弟子,如今都成了他麾下新兵。
“好狠的手段,先是借我之手,滅了瘋虎幫,又照葫蘆畫瓢,借胡永的手滅了翠苑樓,吃裡扒外的畜生!”
張佑魯憤怒道。
“滅瘋虎幫的是您張大人,想要從瘋虎幫得到對付胡大人的證據,您成功了!”
陸川可不會承認,尤其這裡還有活口,“而胡大人對翠苑樓出手,是因為發現褚邢和草原細作勾結,圖謀不軌,此事人證物證俱在。
而且,胡大人是死在您手上!”
說著,從懷裡掏出基本賬冊,恭敬的遞給了丁三。
“這上麵的每一筆財富,都流著我大晉邊軍百姓的血淚,張大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丁三隨意翻看了下,便確定都是張佑魯走私草原的貿易賬冊,根本不容抵賴。
至於是否有勾結草原這等叛國罪,走私便是資敵,怎麼說都不為過!
“哈哈哈,成王敗寇,我認栽!”
張佑魯仰天狂笑,猩紅的眸子盯著陸川,惡狠狠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也可以配合你,但我要他的命,還有陸沈氏母女!”
陸川心頭咯噔一聲,麵色不變,暗暗提起十二分小心。
可丁三出奇的信守承諾,反倒讓他驚疑不定,乾這一行的,絕非良善之輩。
“他早晚是個死人,而且我也答應過他,陸沈氏母女不可能給你!”
“嘿,這麼個小小要求,都無法滿足,我為何要幫你?”
張佑魯嘶聲道。
“你應該慶幸才對!”
丁三冷冷一曬,淡漠道,“若你乖乖合作,現在就可以傳訊家人,由我的人出麵保護。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就該清楚,我能保下他們。”
“是為了取信張佑魯,還是懷疑我留有後手?”
陸川眯了眯眼,總覺得丁三似乎還另有目的。
但其中原委,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至於後手,留下幾封密信,揭破此事,就足夠讓對方所有圖謀付諸東流了。
在沒有成功之前,丁三這樣的聰明人,絕不會行險。
可以說,陸川有生命危險,隨時會被拋棄,可同樣短期內有保障。
“胡永之死怎麼掩飾?”
張佑魯沉默良久,總算鬆了口。
丁三沒說話,而是看向了此事的始作俑者。
“胡大人追繳草原奸細,為國儘忠,死得其所!”
陸川一指地上的草原商人屍體。
這些人,是胡永設計,引來翠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