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爹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醜牛魁首銅牛麵具下,傳出飽含感慨和惋惜的厚重聲音,像極了一位慈祥的長者。
江映紅抽咽道:“您是武盟魁首,佘姬濫殺無辜,殘骸武盟弟子,罪當如何?”
“罪不容誅,當受十火十獄千刀萬剮之刑!”
醜牛魁首沉默了好一會,銅牛麵具下才再次傳出聲音。
顯然,這件事給他的影響不小。
江映紅追問道:“那您會怎麼做?”
“哎!”
醜牛魁首搖頭輕歎,答案已不言而喻。
“這就是武盟嗎?”
江映紅目露嘲諷,又有幾分悲涼,“聽我爹說,他早年進入武盟,是為了一個崇高的夢想,更是為了全天下所有武人的夙願,若武盟之人是如此的話,他這一生有算什麼?”
“佘姬不能代表武盟!”
“但她是武盟魁首!”
江映紅麵色激動,歇斯底裡道,“她……她吃人啊!”
醜牛魁首默然,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目光一轉,落在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的陸川身上。
“小子,此事你怎麼看?”
“呃!”
陸川心頭一跳,硬著頭皮道,“此乃武盟家事,晚輩一個外人,不好置喙!”
嘭!
話音未落,懷中落下一塊拇指大小,上麵刻錄有牛頭的玄鐵色令牌,而且入手頗重,力道不小,竟是將他撞的連退數步。
“前輩……這是何意?”
陸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問出了口。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武盟醜牛麾下弟子!”
醜牛魁首聲音平靜,卻給人這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儀,“現在,你可以說說此事的看法了!”
陸川沉默少頃,將令牌扔了回去:“晚輩覺得,在下高攀不起!”
武盟給他的感官實在不佳,即便醜牛魁首的實力超絕,讓他倍感壓力,依舊難起半點虛以為蛇的心思。
而且,直覺告訴他,若今天應了此事,更麻煩的事情必會接踵而至!
“你很有膽色,也是,若沒有膽色,也不會做出那些事情!”
醜牛魁首意味深長的看了陸川一眼,沒有再逼迫,以他的身份地位,送出弟子令牌,已經是天大麵子,絕不可能做第二次。
“師伯,這人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乾脆永絕後患!”
楊秀娥比劃了個割脖子的手勢,呲著小虎牙,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陸川連個白眼都不想浪費。
若醜牛魁首真動了殺心,就不會費這麼多口舌,之前隨手一巴掌就把他拍死了。
“哼!”
果然,醜牛魁首瞪了她一眼,轉而對江映紅道,“此事我無法給你一個交代,但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不要忙著拒絕,如今你孤身一人,又能去哪裡?”
江映紅滿麵黯然,看了看陸川,又看看楊秀娥,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姐姐,你就跟我一塊吧,咱倆做個伴,也好有個照應!”
楊秀娥貼心的上前攬住江映紅的手臂,得意又邀功似的衝醜牛魁首眨了眨美眸。
可惜,這副做作表情在大佬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小子,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好自為之吧!”
醜牛魁首目光深邃,說完大手一揮,勁風呼嘯,竟是將兩女帶上了不遠處的駿馬,自己則大跨步前行,竟比駿馬還快三分。
噠噠噠!
馬蹄飛揚,風馳電掣,很快便消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
“奇人!”
陸川久久吐出兩個字,驀然渾身一緊,轉頭向南麵看去,幾息後,又看向西麵,趴在地上側耳傾聽一番,立馬跳將起來。
“狗曰的,竟然坑我!”
話音未落,陸川已是縱掠而起,向北麵山林中飛奔而去。
轟隆隆!
約莫盞茶工夫後,不遠處的荒原中,出現了一線陰影,赫然是數以百計的騎兵,裹挾著雷霆般的轟鳴,飛速向這邊趕來。
若放在往常,以陸川現在的修為境界,這麼大規模的騎兵行動,在十幾裡外可能就察覺動靜了。
但現在,明顯是醜牛不知動用了什麼法子,影響了陸川的感知,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雖然那些騎兵的步調,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但陸川依舊不想跟他們糾纏。
因為,他已經察覺到,這是飛馬幫之人!
雖然不清楚飛馬幫是如何確定他在這邊,但想來離不開廣撒網多捕魚這種笨辦法。
而且,他也不知道裡麵是否高手。
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是三品強者當麵,自己也有把握從容退走。
但問題是,對方若帶了幫手,豈會讓他輕鬆離開?
小梁堡離四梁山不算遠,也不算近,但中間也有至少七八裡地的樣子。
留出這麼一片空檔,就是防止敵人從山林中摸過來,而毫無所覺。
但現在,卻成了飛馬幫之人縱馬狂追的最佳路線。
陸川不想轉遠道的話,就隻能直入四梁山,可哪怕全力奔行,也不可能在七八裡範圍內遠超神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