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過我吧,我也不想啊,太餓了,孩子活不下去啊!”
“我沒吃孩子,我沒吃,是他們乾,嗚嗚!”
“大人開恩啊,大小姐……”
一聲聲哀求,並未換來任何同情,數十名護衛高舉屠刀,上百條人命隨風而逝。
人死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卻是久久不散!
這種事根本不難查,麵對數十名入品武者,莫說千百難民,就算是千百精兵,也不過是堪堪抵擋而已。
更何況,還有幾名五六品的高手壓陣,盞茶工夫便彈壓下了一切反對聲。
事情經過很簡單,下狠手懲治了幾個叫的最歡的難民,很快便有人吐露了一切實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些難民確實沒有了活路,凍餓之下,一路上死傷近半,最後被逼得易子而食。
發生這等慘劇,誰都不願看到。
即便是不在乎‘賤民’死活的彭渝,在得知這些人竟然吃了自己的孩子後,也是跑到馬車後嘔吐許久。
“哎!”
許蓧彤美眸中滿是哀色與不忍。
“小姐不必為這些人費心!”
老婦人站在一旁,渾濁的眸子閃爍著某種異樣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淡漠道,“若任由這些人跟著,而不加管束,早晚會鬨出大亂子!”
“柳婆婆不用擔心我,這種事,我還能扛得住!”
許蓧彤微搖螓首,蓮步輕移,來到一直冷眼旁觀的陸川身邊道,“公子似乎懂得兵事?”
陸川淡淡道:“略知一二!”
“小友過謙了!”
柳婆婆跟了過來,目光中帶著審視道,“這殺一儆百,便消弭了一場禍事,接下來還要多多麻煩小友了!”
“我似乎沒有答應與你們同行!”
陸川毫無畏懼的與之對視,神色間透著冷漠,“而且,我沒有與死人同行的習慣!”
許蓧彤和柳婆婆麵色為之一變。
“危言聳聽!”
彭渝湊了上來,雖然滿麵慘白,可依舊毫不掩飾對陸川的惡感,“你一個將死之人,竟然敢屢次出言不遜,詛咒……”
陸川看也不看他,目光平靜道:“有這種蠢貨在,你們出事的幾率,會再增幾成!”
“你……”
彭渝氣的麵色鐵青,按耐不住就要拔劍相向。
“小許!”
柳婆婆低喝一聲。
許達來趕忙跑過來,一看這架勢就知怎麼回事,趕忙將彭渝拉開。
許蓧彤正色道:“還請公子不吝賜教!”
“咳咳!”
陸川輕咳一聲,下巴微揚,指著已經人心惶惶的上千難民道,“許姑娘心善,收容這麼多難民,可曾想過,若路上糧食吃光了,引起嘩變的話,後果會怎樣?”
“這……”
許蓧彤美眸微閃,隱有驚色。
“哎!”
柳婆婆歎了口氣,心知自家小姐不可能舍下難民,沉聲道,“我家小姐涉世未深,但她也是一片好心,若小友有解決之法,還請相告,老婆子定有厚報!”
“嗬!”
陸川冷冷一曬,似有不屑,淡漠道,“要麼就把人丟下,輕車簡行,一刻不停趕往州城,要麼就隻能祈禱,你們的對頭,不會太強!”
說著,抬腳就要離開!
若此女手中真有七寶渡厄丹,說不得他也要謀算一番,畢竟他的傷勢太重,就快拖不起了。
但可惜,她沒有!
是死是活,與他有什麼乾係?
這年頭,重男輕女極為嚴重,指望這一路幫扶,能從李家得到寶丹的可能性為零。
“小友既然肯來相見,定有更好的法子!”
柳婆婆目中精光一閃,灼灼看著陸川,正色道,“若老婆子沒有看錯,你的傷病已經波及五臟六腑,深入骨髓,若再不及時醫治,恐怕……”
“我的傷,我自己清楚,就算這位許姑娘醫術再怎麼高明,都不可能治愈!”
陸川淡淡道。
“沒有看過,怎麼知道?”
許蓧彤豁然抬頭,美眸中閃過不服氣之色。
雖然她性子溫婉恬靜,但說到自己最擅長的能力,自然不願被人小覷。
當然,更多是因為她年輕,如果是真的神醫當麵,多半會一笑置之,根本不做理會。
“小友!”
柳婆婆卻是看出陸川用的激將法,而且很淺顯,並未打算瞞她,因此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家小姐的醫術,不說冠絕潤州,那也是得到李家真傳。
如果她幫你治好傷勢的話……”
陸川淡淡道:“如果她能治好在下的傷勢,無論你們此番遭遇何等強敵,在下不說一力擔之,至少會儘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