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火雲駒等不見主人,卻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不安的來回踢踏,仰首嘶鳴不止,更有幾匹馬拽斷韁繩撒蹄狂奔。
當陸川來到山澗外的時候,正看到李月華拿著寒星劍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哼!”
陸川冷哼一聲,屈指一彈。
嗖!
石子如利箭,瞬間擊穿了一匹馬的頭顱,**迸裂,鮮血四濺,嚇了李月華一跳。
唏律律!
但受驚之下,火雲駒反抗的更激烈了,瞬間就有四五品掙脫韁繩,狂奔而起。
嗖嗖!
隻是還未跑開,石子如箭雨,瞬間將其中三匹馬射殺。
“殺馬!”
陸川皺了皺眉,低喝道。
“啊?”
李月華驚愣愣回身,看到陸川冷著臉,便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就這麼一轉身的工夫,兩匹馬已經掙脫韁繩,跑到了數十米開外,火雲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哼!”
陸川抖手甩出一顆石子,將一匹馬打的**迸裂。
可惜,另一匹跑了!
唏律律!
緊接著,其餘火雲駒一陣躁動,齊齊拖拽韁繩,將雪地踐踏的一片狼藉。
“啊!”
李月華愣神的工夫,已經跑走了下半,尖叫一聲,揮劍便砍。
如此這般,最後隻剩下五六匹在原地搖頭晃腦,打著響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
陸川走到近前,從跌坐在地的李月華手中拿回寒星劍,冷著臉在馬屍上搜尋有用的物資。
不一會,額頭就有熱氣蒸騰,冷汗涔涔。
無論是受傷,還是接連動用勁力殺馬,已經讓他快不堪重負了!
但若不收拾有用的物資,他們恐怕撐不住幾天。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李月華瑟縮道。
這個出身神醫世家的天之驕女,幾天來遭受的打擊,是這一輩子都沒有過的經曆。
即便曾經夢想仗劍走天涯,也曾追殺過江湖盜匪,可那都是小打小鬨,頂多就是把人重傷,然後抓捕歸案罷了。
當然,身為武者,她也有殺人的覺悟。
但並非所有人,都能和陸川一樣,殺人之後很快就適應過來。
李月華沒有當場吐暈過去,心理素質已經算不錯了。
更何況,還是殺馬!
“做的不錯!”
“啊?”
李月華驚楞抬頭,美眸圓睜,滿目不敢置信,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向來以打擊她為樂的陸川,竟然會誇她。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了個昏天黑地!”
陸川淡然一笑,神色冷漠,平靜的可怕,好似說的不是自己。
“真的?”
李月華眼睛一亮,眸子中透著好奇。
從未如此想要了解這個比自己似乎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有著怎樣的過往。
“真的!”
陸川將幾顆鐵食丸裝袋,頭也不回道。
“你為什麼殺人?”
“為了活下去!”
陸川轉身將囊袋扔進李月華懷裡,冷冷道,“若是你不想今晚被凍死,就收起大小姐脾氣,將所有有用的東西整理好!”
“哼!”
李月華瓊鼻微皺,起身挑揀行囊。
渾然未覺,素來愛乾淨的自己,竟然能忍著惡心,在鮮血淋漓的馬屍之中挑揀東西,而且頗有一種尋寶般的滿足感。
唏律律!
陸川走近僅剩的幾匹馬,登時驚的馬匹瑟瑟發抖,顯然這一通狠殺,算是徹底鎮住了這幾匹靈性極高的火雲駒。
亦或者,暫時嚇傻了!
“麻煩啊!”
陸川眉頭緊皺,看著前方烏壓壓的雲天,心頭莫名有些沉重。
不僅僅是身上的傷勢和鉤吻之毒,也不是帶著這麼個拖油瓶,更多是因為,僅僅第一批追殺就是草蠻騎兵中的精銳。
可想而知,若第二批再追上來,就絕非這般簡單了!
“喂,東西都收拾好了!”
李月華喚了他幾遍,最後不滿的蹦到近前,邀功似的舉起大大的背囊。
“愚蠢,不會將東西放在馬上嗎?”
陸川嗬斥一聲。
“哼!”
李月華撇撇嘴,嘟嘟囔囔的將背囊掛在馬背上。
“上去把那幾匹馬弄下來,不肯走的就殺了!”
陸川翻身上馬,直接牽著另外的馬匹,也不等李月華,徑直打馬前行。
“喂喂……混蛋!”
李月華氣的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隻得返回山澗,可看著滿地屍骸,躊躇了好一會,不知該如何下腳。
之前拚殺時還沒覺得如何,可現在看著滿地屍骸,人和馬的混雜在一起,血水順著山澗流淌出很遠,染紅了雪地,著實陰森可怖,有如地獄通道一般瘮人。
但轉頭看看,已經快要消失在雪幕中的陸川,李月華一咬牙,快步走向兀自在屍骸中徘徊不定,尋找著主人的火雲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