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陸川拱手一禮,正色道。
“哎哎!”
周豐擺擺手,笑嘻嘻道,“這次是看你麵子,但醜話先說前頭,以後你要是有了好東西,可都得來找我,五……不,三七開!”
“趁火打劫?這可不夠朋友!”
陸川惱火道。
“哼哼,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親兄弟,明算賬!”
周豐擺明了油鹽不進道。
“好,三七就三七!”
陸川無奈道。
“好了,說正事!”
周豐輕吸口氣,肅然道,“既然這種傷勢都難不住你,接下來,你該是要南下去上京城,找沈家的麻煩了吧?”
雖然是問話,但語氣卻頗為篤定,顯然是早就所料。
“嗯!”
陸川也沒有隱瞞,淡淡道,“有些事情,也該是解決的時候了!”
“不能不去嗎?”
“這是要求?”
陸川眉頭微皺。
“不!”
周豐搖了搖頭,語氣複雜道,“上京城的水很深,而且你也應該有所察覺,皇室……哎,算了,如果你打定主意去的話,我卻是不能在上京城了,否則,難保會忍不住出手!”
“嘿,看樣子,你對大晉皇室,也並不怎麼忌憚!”
陸川劍眉微揚,有些意外,又有幾分篤定道。
“皇室也就那樣!”
周豐也沒有遮掩,但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叮囑道,“若事不可為,當以保存自身為上,否則……”
“我明白!”
陸川鄭重點頭。
“那就好好養傷吧,你這傷勢……哎!”
周豐微微頷首,起身離開,似乎還是有些不樂觀。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雖然陸川說的輕鬆,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這次直麵一品絕頂高手,著實有幾分托大了。
即便做諸多布置,最後依舊身受重創,險些身死當場。
若那人果決幾分的話,在中毒瞬間,切斷手腕,還能保得性命。
可惜,螻蟻尚且偷生,身為一品絕頂,人上人中的人上人,在未知絕境時,豈會甘願自殘保命?
結果可想而知,被陸川絕地翻盤,最終生生拖的對方毒發。
“確實麻煩啊,不過再麻煩,也不能生死儘托人手!”
陸川揉了揉眉心,目光卻異常堅定。
雖然李東來說的輕巧,同樣是讓他假死脫身,以瞞過李月華。
以這位醫道大師的手段,做起來,絕對比他好出無數倍,而且可能李月華的假死,之所以能瞞過李家人,多半就有李東來暗中的手筆。
但同樣,陸川相信自己,能全力以赴,喚醒李月華,卻不相信,李東來會喚醒他。
那種生死儘在他人掌控,身不由己的感覺,想想都讓他不寒而栗。
更何況,李東來隱藏的如此之深,陸川對此避忌三分,總覺得對方身上的殺意,似乎並非偽裝,而是實實在在想殺自己。
陸川相信自己的直覺。
“就算是女兒奴,也沒必要如此吧?”
陸川如是想著,心神漸漸沉入體內,感受著傷勢,麵色漸漸沉凝。
無它,實在是太嚴重了!
比之此前,任何一次傷勢,都要嚴重的多。
不僅是肉身浮於表麵的創傷,還有那黑衣人臨死反撲時,以密集打入他體內的精純內氣。
這股內氣極為堅韌,比之玄兵異能,也是絲毫不差。
雖然李東來施以絕妙手段,將這股內氣祛除,但損傷的經脈,卻絕非短時間內能夠複原。
這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經脈損傷乃是最嚴重的創傷,即便是靈丹妙藥,也需要時間蘊養恢複。
但不得不說,李東來的手段著實精妙,愣是將許多破碎的經脈續接起來,若非陸川逞能,逆轉功法,迫出了金針,恐怕情形比現在要好數倍。
隻不過,即便重來一次,陸川依舊會如此選擇。
無論是誰,都不能掌控他的生死!
“這子午針法,竟然是激發人體潛能,難怪有續命之能,若再輔以靈丹妙藥,為創傷恢複爭取足夠的時間,不說真正的起死回生,起碼也多了一線生機!”
陸川仔細感受著,此前被金針刺中的所在,不放過任何線索。
雖然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但憑借著驚人的記憶力,還有細微的感知,雖然無法確定下針的順序,卻能找出所有位置。
不多時,陸川便確定了大體的穴位,隻是讓他眉頭大皺的是,這套陣法絕非表麵那麼簡單。
“下針的深淺,竟然有這麼多講究!”
想想也覺得正常,子午針法乃是李家立足大晉醫道的根本,精妙無雙,不知被多少人覬覦。
若是這麼容易就偷學到手的話,恐怕早就泄露出去,而且也不可能名揚大晉。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
陸川心神疲憊,喝了狗剩熬好的湯藥,便既沉沉睡去。
醒來後,繼續參研子午針法,一點點摸索的同時,慢慢恢複著體內創傷。
三天過後,陸川雖然臉色慘白,氣息依舊虛弱,卻已經能下地行走,這讓許蓧彤嘖嘖稱奇,恨不得將他切片研究了。
對此,陸川當然不會讓她如意。
但沒奈何,現在的他,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縱然之前強硬的擋住了李東來一招,但那是不得已為之,而且李東來也手拉手。
甚至,連一分力都沒用上,否則他多半當場就去世了。
就這樣,足足過了大半個月,陸川自覺恢複了一點實力,並等等了周豐送來的卷宗,草草修養幾天後,便辭彆李月華,繼續南下前往上京城了。
至於狗剩,當然是扔給李月華帶著。
雖然此女滿心不願,但陸川堅持之下,隻得帶著狗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