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有如雷霆滾滾,煙塵洶湧之中,一道赤色光影,有如火焰般縱掠而過,驚的官道上行人紛紛避讓,驚呼不已。
“嘶,這是妖怪嗎?”
“嘁,什麼妖怪?這是火雲駒!”
“兄台好眼力,但如此之快的速度,恐怕不是火雲駒中的凡品!”
官道上的行人,雖然在避讓,可那赤色光影,僅僅是一個閃爍,便已是掠出十丈開外。
若非後麵早有人驚呼,他們也隻是覺得眼前一花,很快便失去了那赤色光影的蹤跡,甚至沒有看清馬匹的樣子。
“登州城!”
奔行上萬裡,前方一座巍峨雄城映入眼簾,陸川打馬前行,須臾到了近前,下馬之後,拿出通關文牒,很快便被放行。
若是放在往常,看到他這樣的獨行客,守城軍卒少不得一番盤問或盤剝。
奈何,這匹高大的火雲駒,絕非常人能有。
更重要的是,陸川身份文牒之上,那一方金色印章——演武院!
這可是大晉最高貴的一批年輕人,即便是出身寒門散修,有這一身份在,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欺辱的。
自從在京城外,被佘姬伏殺,已然過去了五六天時間。
此番南下,陸川不是遊玩,也並非僅僅是為了安道子的吩咐,也有自己的計劃。
否則,還不至於冒這般大風險。
要知道,那日被佘姬伏殺,可謂凶險至極。
若非這匹火雲駒突然出現,陸川少不得要做拚死一搏,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說來也怪,火雲駒向來不事二主,被視為天下一等一的好馬。
未曾想,此前在京城外被圍殺之後,這匹火雲駒明明已經放走,竟是沒有回去,反而在荒野中遊蕩。
最終,於危急關頭出現,帶脫離險境。
陸川從來不是執拗的人,想不通便沒有多想,反正這一路也缺個腳力,正好帶在身邊。
進了登州城,陸川一刻不停,尋人問了柳家所在,便直接登門拜訪。
這柳家,自然是登州的頂級豪門,也是柳橫峰的主家。
門子見他乃是演武院武子,言及與自家少爺相識,即便沒有拜帖,也就進去通傳了。
接見陸川之人,卻並非柳家家主,而是柳橫峰的四叔柳庭忠。
“不知小友此來,所為何事?”
柳家乃是刀客家族,行事果決,柳庭忠也沒有與陸川打什麼機鋒,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晚輩此來,乃是為領教柳家橫山刀法而來!”
陸川直言不諱,似乎沒有看到,柳庭忠已經微變的麵色,目光灼灼,直言不諱道,“此前在演武院之際,晚輩與柳兄一見如故,數次交手,奈何不能儘興。
冒昧來訪,還請前輩勿怪。”
“好一個少年刀客,難怪我那侄兒來信曾言,直言不諱,說是不如你!”
柳庭忠緩緩起身,一股強大無匹的鋒芒噴湧而出,吹的正堂中座椅哐哐作響,麵無表情的看著陸川道,“既然你誠心領教,我自是要如你所願,看看這大晉一代天才刀客,是怎麼一番才情!”
倒不是他對陸川上門討教刀法,而有所延誤,而是真的有心要試試陸川的手段。
畢竟,柳橫峰曾來信,不止一次提及陸川,言及陸川乃是他生平所見,天賦最高的刀道天才,怎能不讓柳庭忠感興趣?
要知道,柳橫峰可是柳家數十,乃至上百年來,天賦最高之人。
不僅刀法一流,更是以不及弱冠之齡,蓋壓登州同輩,幾無抗手,本就是生性高傲之人。
能折服自家那眼高於頂的麒麟兒,自然讓柳家之人好奇是怎樣一個人。
“能得前輩指教,晚輩不勝榮幸,不過……”
陸川起身拱手,麵色平靜道,“晚輩此來,乃是為柳二爺而來,若是四爺有興趣……”
“你是說,我不夠資格指點你?”
柳庭忠不怒反笑,虎目中隱現失望之色。
自家那麒麟兒柳橫峰,將陸川誇上了天,去不曾想是這樣一個人。
要知道,他可是二品上的修為,一手橫山刀法出神入化,同階之中幾有抗手。
而柳家那位二爺,也是他的二哥,更是一品下的絕頂強者。
陸川才多大?
今年剛剛參加演武院大考,還不及弱冠,頂了天就是二品修為。
自己能跟他交手,已是存了惜才之心,看在自己侄兒的麵子上,指點一下後背。
哪知道,人家竟是看不上自己。
“晚輩並無此心!”
陸川搖搖頭,反手握住身邊的盤龍棍,目光如古井無波道,“若柳四爺願意賜教一二,晚輩自然不勝感激。”
“好好好,我倒是要稱量稱量,如今演武院中的天才高手,是怎樣一個天賦才情!”
柳庭忠眯了眯眼,意識到陸川此來目的不簡單,也就收起了之前的不悅,右手虛引指著堂外道,“請!”
陸川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正堂,來到院外空地,引得周圍來往的仆役或侍衛好奇不已。
“你是小輩,我不占你便宜,先出刀吧!”
柳庭忠沒有托大,雖然未曾拔刀在手,卻也是嚴陣以待。
成名刀客,從來不會小覷任何人,更是會在出手之際,便全力以赴。
更何況,麵對的還是演武院中走出的天才武者,連自家那個向來眼高於頂的麒麟兒,都讚不絕口的天才刀客。